玛歌开始吃饭、喝水。
这栋房子里的人闻言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呼吸都变得畅快许多。
别墅里来了一批仆人,但玛歌只见过其中一个。是一个脚步像猫一样轻巧的女孩,叫莉娜,她被允许进入玛歌的卧室。
莉娜每天按时为玛歌端上叁餐,早餐有小馄饨、灌汤小笼、豆浆和烧麦、甚至羌饼;午餐也是典型的老上海,红烧肉、醉鸡和腌笃鲜;有时玛歌还会得到一份糖糕搭配一壶茉莉花茶,作为下午茶。
只是那天,在连续一周的早晨都吃到油条后,萨克森终于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也许明天这个餐桌上的德国人能得到两个Prezel。”
玛歌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咬了一口,细嚼慢咽起来。
泽格已经吞下去半根,将剩下的半根、酥脆松软的金色长条拿在手里挥舞,嘴里含糊不清:“这边的德国人明天还吃这个。”
只有莉娜胆怯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们的餐桌就变成了中西结合的典范。
萨克森不外出的时候,清晨和傍晚会带着玛歌在别墅周边散步,玛歌不想动,可他耐心哄诱,说适量的运动有利于伤口恢复。
莉娜就会在她散步的这叁十分钟里打扫房间,收迭衣裙、清理地毯、整理床和梳妆台、擦拭书架和灯具,将床头摆放的花瓶换上新鲜的花束……她可真是一个手脚利落的姑娘。
有时候,莉娜看到玛歌独自望着客厅角落里的那架钢琴发呆,她就会上前轻声问玛歌想听什么。
无论玛歌说什么,她都会端正坐姿,轻轻掀起琴盖,让灵动的音符从指尖的黑白键里流淌而出……她是个很有灵性的姑娘。
在莉娜的悉心照料下,玛歌的身体终于重新焕发生机。鉴于此,即使看到了两人私下接触过密,萨克森也只是皱皱眉,并无置喙。
———
黑暗中,一缕光线撕破天际。
玛歌睁开眼,是莉娜拉开了窗帘,这几天,她已经开始主动和这栋房子里的人说话了,但对象仅限于玛歌。
“早安,夫人。”她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柔。
“叫我玛歌就好。”
莉娜显得有些犹豫,玛歌看着她怯弱的眉眼,商量道:“你中文讲得很好,你叫我唐小姐吧,我姓唐。”
那双灰暗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好的,唐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你去过中国吗?”玛歌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头萦绕已久的问题。
“我的母亲是上海人,唐小姐。”莉娜将玛歌要吃的药都端了上来,再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白水,“我们一家在上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您的故乡很美丽。”
玛歌吞下苦涩的药丸,再次发问:“那你有汉名吗?”
莉娜摇摇头,犹豫半晌:“但我母亲给我起了一个乳名,叫芳菲。”
“很美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