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关于绣嫣的风言风语向来不少,只是吴玉霜不许人们议论,但也禁不住她们私下里说。
“夫人,近来绣嫣越来越不像话了,天黑时候出门,到早上也不回来,夫人可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贴身侍女红砚为吴玉霜梳妆,拿起一双白玉珠耳坠,这耳坠的顏色形状,犹如敷粉的美人落泪时泪水滚着铅粉一同落下。
吴玉霜在耳边试了一下,靠近镜子仔细看看,觉得这耳坠和今天穿的天青色云肩顏色不搭,又将耳坠放回珠盒。
红砚说:“这要是做出什么有辱家门清誉的事情,老爷回来了可怎么交待呀,不说夫人持家不严,我们这些下人更有罪过。”
“绣嫣不是那样的人,她出门前也和我说了,这事情我知道,”吴玉霜神容静静,“你去告诉眾人,不许在背后说长道短,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要紧。”
红砚见吴玉霜神色端素,打定主意要护着绣嫣,知道丝毫说不动夫人,只得悻悻道:“…是。”
红砚退出房门后,吴玉霜手中握着玉梳,梳背光润如弯月,梳齿尖且密,将指腹扎出微红的凹痕,她又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对红砚说谎了,也对自己说谎了。
绣嫣夜里出门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如果红砚说的是真的,那么绣嫣是等她睡着了才溜出去的。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因为信任绣嫣,她在绣嫣身边总是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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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晚上,绣嫣独自沐浴更衣,来到床边,吴玉霜闻到她身上有檀香的味道,混合着清新花香的湿润气息。
绣嫣已经点了三日的檀香。
她轻轻擦着头发,若有所思。
“刚刚又去烧香了?”吴玉霜从背后抱住她,她闻得出来,绣嫣身上的檀香并非凡品,气味纯净幽雅,一定是花了价钱的。
绣嫣说:“嗯,点了一根檀香,姐姐最近不是在看佛经吗?我虽然看不懂佛经,也点个香来应应景。”
吴玉霜说:“我看佛经,也是因为你前几天点了檀香的缘故。”
绣嫣握了吴玉霜的手,眉眼中氤氳着清柔的笑意:“我只觉得檀香的味道好闻,闻起来让人安心。”
“近来可有什么让你不安心的事?”吴玉霜问。
“没有,”绣嫣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在姐姐身边,有什么不安心的?”
“嗯,若有难处,尽可以对我开口。”
两人对视良久,吴玉霜欺身过去,轻轻亲吻绣嫣的嘴唇,亲吻着落在她嘴唇上的淡淡烛光,边吻边解开了绣嫣的腰带。
绣嫣轻轻按住吴玉霜的手,粉芙蓉一般的脸上泛起几分歉疚和羞涩:“姐姐,我今日有些睏倦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
“是吗…”吴玉霜如同长姐一般摸了摸绣嫣的鬓发:“那早些睡。”
两人洗漱过后,灭灯合衣躺下,吴玉霜瞧着绣嫣很快就睡着了,她也闭上眼睛假寐,轻轻抱着绣嫣。
今夜吴玉霜特地喝了两杯釅茶,直到寅时初刻都没有睡,月影最浓之时,她终于有了睏意,正要入睡,却听见绣嫣轻声叫她的名字。
“姐姐?”
“……”
吴玉霜没有回答,仍是假装睡着,绣嫣又试探了一次,依然没有回答。
随后,吴玉霜感觉到自己搭在绣嫣腰间的手被轻轻拿开了。
原本睡在身旁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床榻,朝门外走去,随后小心地关上了门。
吴玉霜睁开眼睛,心跳得极快,她望着窗外远去的绣嫣的背影,也起床披上外衣,暗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