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罪的事成了柳月萍的痛点。
她捂住林星的耳朵,质问我,“安里,你从小就懂事,为什么不能替妈妈想想,他只是暂时跌入低谷,会好起来的。”
怕我不相信,她指着相框裱起来的一张纸,“这是他写的保证书,以后不会再乱来的。”
林峰的保证书比用过的厕纸还要肮脏,只有她才会眼瞎心盲的一次次相信。
“柳月萍,”我冷声打断她,“你已经疯了。”
“我没疯!”她眼睛瞪大,面部的伤痕显得神情格外狰狞,“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即便没亲眼见到这两年多她的遭遇,却也能差不多猜出来,长时间压抑的生活使得她精神与崩溃一线之隔。
我不敢刺激她,转身进了主卧对面的房间。
林峰以前闯进来一次,被我拿刀威胁不敢再犯,现在房间里已经堆满杂物。
廉价的母婴用品摆了满床,我随手翻了翻说明,说三无产品都不为过,再看旁边的奶粉罐子,有的甚至已经过期半年。
这种恶劣的家庭环境,那个所谓的弟弟不知道会成长为什么鬼样子。
想及此,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看好戏的恶劣。
柳月萍是极端的奉献型家庭主妇,除了擅长灶台那点事,没什么主见,出去找工作都会被人诓骗,而林峰游手好闲,以前在夜店做皮肉生意捞富婆的钱,后来被人家老公打断一条腿跑来避风头,凭借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妈。
如今我爸留下的赔偿款所剩无几,林峰要不多久便会离柳月萍而去。
想到这点,无力感涌遍全身,不敢假设这个可能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眼部的疼痛感加剧,我猛然回过神,开始一点点收拾房间。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张床,立柜,还有二手市场淘来的书桌,将箱子搬到角落后,可用空间又压缩了一点。
柳月萍不知道我偷偷攒了钱。
学费有好心人资助,加上奖学金和兼职薪酬,日积月累也有万把块,够我这段时间找工作和日常生活花销。
钱分散装进好几个信封,我挨个找了出来。
所幸,一分没少,恢复档案后便能办张银行卡存进去。
对接下来几个月做好规划后,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放松。
在思索下午是否要出门碰碰运气时,门外先一步响起敲门声。
“安安,”柳月萍亲切的叫着我的小名,很明显有事相求。
我冷着脸打开门,对上她怔愣的面孔。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呆了口罩和背包,似乎要出门。
“有事吗?”
我的语气很生硬,柳月萍犹豫的看看趴在地垫上喝奶的林星,拜托我,“安安,你能不能照顾一会儿星星,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我的视线下移,落在她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上。
林峰两个字格外刺眼。
我冷笑一声,“怎么,他进局子等着你捞吗?”
柳月萍面上似有薄怒,但还是忍下了。
林峰日常混迹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点恻隐之心占据上风,我在柳月萍讶异的目光中翻找出一件羽绒服穿好。
“在家等着。”
临出门前我取走了一串钥匙,“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