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认识时,裴闻川就让沈晚遥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把沈晚遥的手机号码记在手机里,经常打过去嘘寒问暖,问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生活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了。
沈晚遥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他,这次是第一次。
但他就在沈晚遥旁边。
“打错电话了?”裴闻川轻声问。
沈晚遥没有回应,而是呆滞在地,圆眸睁大,浑身一点一点地僵硬,思绪混乱,察觉到了超出他预想的可怕事实。
裴闻川疑惑,站起身,向沈晚遥走去。
男人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行走,只有身上缠着绷带。
他以为沈晚遥不舒服,想把对方抱到病床。
结果他刚碰到沈晚遥的身体,少年顿时像被踩了猫尾巴,猛地惊叫,挣扎起来。
“走开!不要靠近我!”
裴闻川收回手,脾气很好地柔声问:“怎么了?”
“是不想来探望叔叔吗?那以后小晚都不来也没关系。”
沈晚遥强忍慌乱,咬着唇,尾音发抖:
“你、你是不是欺负过我……”他怕对方没听懂,解释:“……就是把我带到酒店里,对我做一些很坏的事。”
裴闻川低头,瞥见掉落在地的纸条,才意识到沈晚遥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沈晚遥打了纸条里的电话,发现他是孩子的父亲。
裴闻川低声:那天晚上,你看上去很可怜,抱歉。”
那晚的记忆,逐渐浮现回沈晚遥的脑海,看不清脸,但一身的西装,腕间的名表,淡淡的松木香气,摘放到枕边的金边眼镜,一切都指向裴闻川。
沈晚遥觉得自己怎么就不能早点发现,还傻乎乎地把对方当成可怜的单亲丧子父亲,喊对方叔叔。
结果被亲了、被吃了那里,才迟钝地察觉。
现在又发现裴闻川就是弄过他的人。
裴闻川一直隐瞒着。
沈晚遥生气得厉害,眼眶发红,双眸覆上层薄薄的水汽:
“你就是一个坏人,很坏的人……”
“那一次,你弄得我的肚子很不舒服,又脏又狼狈。”
让他一点都不像有过很多男人的样子。沈晚遥想。
不仅如此,有一个地方最让沈晚遥生气。
他忍着愤怒,喃喃:
“你让我怀上的宝宝,还死掉了。”
沈晚遥不是无缘无故地把流产的原因,归咎在裴闻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