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手下,在巫渊的指使下,推来了一辆婴儿车。
婴儿车很迷你,小小一辆,印有卡通图案,专门用来放新生儿的那种,配的篮子放有奶嘴和尿布。
婴儿车挂了遮阳布,垂落挡住,看不见里面。
裴闻川俯身,伸手,想将遮阳布掀起。
此刻,他的呼吸收紧,心跳骤然加快,额前的青筋腾起。
修长的手指捻住遮阳布一角,迅速轻柔地一掀。
医院过道的白炽灯洒落,光线明亮,让婴儿车内部毫无遮掩映入男人眼帘。
——猝不及防,他看见了一具婴尸。
小小的尸体冻得僵硬,双眼紧闭,小脸苍白,嘴巴青紫,小手小脚蜷在一起,保持着在母体里的蜷缩动作,窝在婴儿车的小床上。
刹那间,裴闻川的脑海空白,瞳孔紧缩,体温如坠冰窖,全身一点一点地僵硬。
裴闻川的视线没来得及挪开婴儿,耳边响起血肉被扎破的噗嗤一声。
血味弥漫,鲜血溢出。
巫渊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在他掀开遮掩帘时,猛地刺入他的腹部。
巫渊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散发的冷意渗入骨髓。
他像一名杀人如麻的恶鬼,面无表情,轻声对裴闻川道:
“是你让沈晚遥怀上死胎。”
如果沈晚遥只是单纯地怀孕,他不会这么生气。
沈晚遥孕期大半时间,都在他的经纪公司里,他看得出沈晚遥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到来。
会为他准备了婴幼用品高兴很久,和他睡觉时会很乖地捂肚子,为了宝宝能长大每天都坚持多吃一碗饭。
结果生下来的是死胎。
巫渊认为悲剧的起因都归咎于生父,如果沈晚遥没有怀孕,将不会有惨剧发生。
“如果没有你的恶行,他现在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而不是一个丧子还不自知的可怜小母亲。”
巫渊红了眼,转动刀柄,任由刀锋一点点没入裴闻川的腹部。
鲜血逐渐将裴闻川的西装浸透,染成黑红,血滴淅淅沥沥打湿一地。
裴闻川捂住重伤的腹部,靠在墙壁。
英俊的脸苍白,金丝眼睛溅到鲜血,失焦的双眸望着婴儿车里的死胎,眸里的情绪复杂。
医院过道顿时混乱一片,好几个保安赶来,拦住发怒的巫渊。
巫渊把刀扔到裴闻川身上,冷笑:“裴先生,那几个男大学生,猜过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劣。精老男人,结果真的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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