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青年紧张到脸都白了,气愤地嚷嚷:“他妈的一群傻逼,别愣在这里了,快帮沈晚遥生!”
壮高个二话不说,不知从哪拎来了热水壶,堵在床梯子。
有人骂道:“你拿热水壶来干嘛!傻逼!”
“古代人和我村里的人生孩子都要烧热水……”
“滚开!我用手帮他扩!口子开了崽就出来了!”
“我草,你的手比沈晚遥人还大,找工具来扩!”
“伸进去把孩子挖出来可以吗?!”
“谁有酒精?!”
一群没有助产经验的男大学生围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孕妇,兵荒马乱,手忙脚乱,动静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一直没说话的池白舟,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傻逼舍友们几乎要打起来。
他长腿一抬,踢了一脚椅子,“砰——!”椅子猛地翻倒在地,所有人寂静了片刻。
池白舟强忍怒意,攥紧拳头,青筋腾起,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
“打120,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生们太慌乱,还是因为沈晚遥在他们眼里,比起人,更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小动物生产,通常只需要在家,主人在一旁协助。
这样的错觉,让男生们忽略了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送沈晚遥去医院。
男生们停下手中动作,争先恐后打起了120电话。
……
救护车从最近的医院赶来宿舍楼下需要十几分钟。
男生们只能一边等,一边安抚沈晚遥。
狭隘的宿舍床位上铺,只能再容纳多一个人。他们最终决定轮流上去陪沈晚遥。
池白舟第一个去陪他,高大的金发混血男生,钻进了床帘,靠在了床头,身边就是沈晚遥。
男生们知道沈晚遥怕羞,没有让他再露着身子,给他盖了干燥的小毯子,遮住了最狼狈的地方。
沈晚遥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半昏半睡,脖颈软塌塌低垂,黑发被汗水浸湿,乱糟糟贴在脸颊,眼睛阖拢,双唇微颤。
整个人尽是破碎的虚弱感,像被摔碎的陶瓷娃娃。
池白舟看着这一幕,愧疚到要命。
刚才,沈晚遥在床上辛苦地生宝宝,他却在床外误以为对方在自*。
他到八十年后半夜想起这件事,都会起床打自己一巴掌,骂自己真该死。
池白舟还想到沈晚遥之所以会选择在他的被窝生,肯定是因为对他的气味很依赖,认为有他味儿的地方代表着安全。
小猫就是这样,会偷偷钻到主人的被窝里生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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