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处理完工作邮件,更新完日程表,唐音取出自己的劳动合同。
翻开内容页,她把几项实质条款仔细过了几眼。
她记得,自己毕业那年先签过两年的合同。后来到期了,续签三年。
今年年初又签了第三次,是长期合同。
如果要走,至少提前三个月交接工作,外加两年的竞业协议。
茶水间没有打印机,于是她直接把辞职报告打在了陆池杉办公桌上的那台打印机上。
成年人告别的世界,从来都是心照不宣,不声不响。
……
午休的时候,身后的咖啡机响了一阵。
唐音被吵醒,从桌子上仰起身,拽下背上的空调毯。
“你可以睡沙发的。”
陆池杉靠着吧台,手里端的是拿铁。
他一般不喝拿铁,只喝美式。
但问题是他不会操作这台咖啡机,所以打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唐音伸了伸胳膊,站起身:“你可以叫我起来帮你冲的。”
“没必要。你可以离得开我,我自然也离得开你。”
陆池杉勾了下嘴角,似乎并不介意这杯不合口味的咖啡。咖啡跟女人一样,需要的时候,能提神就行。
唐音心下微酸,鼻腔里钻满咖啡的苦。
她点点头,轻笑了一下。“是,小陶挺好的。机灵,聪明,大方,好苗子。你有眼光。”
陆池杉瞳孔一缩,提步向前挪了半步:“你是不是觉得,小陶跟你挺像的?”
同样A大外语学院毕业,同样的青春懵懂,同样热烈单纯。
就连长相也是那种轻轻素素,精巧乖俏的淡颜。
唐音有泪痣,陶萌萌有酒窝,都是纯欲风情里的大杀器。
“我没想那些,我只看她的能力和潜力。”唐音言不由心。
“确实。”陆池杉喝不下的咖啡,转手倒进了水池,“表面上看着像,其实区别挺大。给糖就笑,给巴掌就哭,知道满足。而且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她才二十三岁。还有一个我给不起的五年。”
唐音接话利落,眼神烁烁。
陆池杉极少被她这样盯着,一瞬间的不适应很快被挑衅出了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唐音,我一直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陆池杉撑了下水池台,欺到唐音跟前。
他一直都比唐音高很多。
但从没有一刻,那居高临下的眼神,会像现在这样恶意且压迫。
咖啡香伴着火药味,挤在两人密切相对的距离里。
唐音不是没想过,走不下去就必将分道扬镳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