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不远处的霍邱山只能听见这样的声音,他看着那些车撞在一起,迟驰驾驶着车子将再度想要发动车辆离开的蔡邦平堵死,毫不留情地用车轮疾驰过去,不要命一样追赶冲撞。
迟驰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撞到彻底有些发晕,于是走向愤怒的蔡邦平,冷不丁地笑了一下。
“下车!”迟驰呵斥道。
蔡邦平知道,只要他们的车没报废,眼前这个人就会撞他无数次让车彻底报废,他今天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架着车从这离开。更何况,裴昼带来的车多。
想到这里,蔡邦平咬了咬牙,愤怒地一脚踹开车门,带着一把长长的刀,不留情面地将陆渝从车后座上拽下来,将刀刃抵在陆渝的脖颈上。
“你信不信我一刀捅了他。”蔡邦平有些牙痒,怒气冲冲地对着迟驰威胁。
迟驰在看见脸色发白的陆渝后神色一动:“陆时川在哪?”
迟驰的声音有些冷,他甚至穿得过于日常,今天去接陆渝的时候,他只穿了一双运动鞋,运动裤和一件短袖。现在因为高度紧张,迟驰的手臂上布满了充血后的青筋,他的手臂涨红,尤其是手背更为明显。
裴昼将另外一辆要走的车结结实实地拦下,从车上下来,一跃跳到车身上,坐在车顶,姿态随意地睥睨着场上的一切,裴昼有些无所谓的眼神慢慢扫过蔡邦平,他停了一瞬间,又染着点笑去看不远处的霍邱山,见那人不愿意回应自己,裴昼百无聊赖地摸了摸额头。
“蔡家的,反正你今天也走不了了,不如早点把人叫出来,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修车。省点功夫和时间,大家都安心。”
蔡邦平梗着脖子,却在看见裴昼的时候下意识发怵,很难不说裴昼会做出来什么超乎人想象力的东西,虽然裴昼臭名声在外,可是却没听说过他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杀人放火这种事没有出现在裴昼的人生档案里过,可是不代表裴昼做的事就是些好事儿,或者是不足提起的小事。
他倒是称不上怕裴昼,毕竟自己不可能死在这里,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发怵,因为知道未来的日子绝对称不上过得好。
迟驰皱着眉,猛地出声再次打断:“陆时川到底在哪?”
蔡邦平看着迟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他从小就觉得迟驰这种人过于圣母,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说什么人和人都是一样的,说什么可怜说什么,总是插手一些和他没关系的事情,用别人来衬托自己的理智、善良。
他一直觉得迟驰的性格令人作呕。
有钱人就是比普通人高出一等。他蔡邦平从出生就在罗马,他出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可以用定制的任何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没有拿不到的东西,他蔡邦平十六岁开始启蒙,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女人的胸脯出现在自己的掌心里,因为他高别人一等,所以他可以想玩弄玩具一样玩弄这个世界上所有低于他的人。
别人的童年是玩具马,而蔡邦平却可以踩在别人的背上,将人坐在屁股下面,用胯来羞辱这些人。
因为他从出生就与众不同,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与这些人不一样。
蔡邦平看着迟驰那张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脸上,终于罕见的出现了他没见过的情绪,只是这种情绪又一次和那个他最熟悉的情绪混合在了一起,让蔡邦平看着很是火大。
厌恶。
他们过去同样是有钱人,可迟驰偏偏就是那种会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侧过身去非礼勿视的人,是那种随手一拉就能施舍善意帮助别人的烂好人,是那种对于看不惯的事情觉得恶心并直言不讳的人。
蔡邦平知道迟驰一直看不起他,到了这种关头,迟驰却还是这样的他。
怒火在这一瞬间攻上心头,蔡邦平狞笑着,毫不客气地怒骂道:“被我捅了好几刀,现在等着死呢!”
迟驰的脸彻彻底底拉了下来,尤其是眼睛,那双平日里含着很多情绪的桃花眼在此时此刻终于被熨平,他里面不带有任何的情绪,冷冰冰的,像是一把被淬过冰的刀刃,直直的、尖锐的,捅向对方。
裴昼能感受到迟驰的变化,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顷刻之间,迟驰猛地攥住了蔡邦平的衣领,他手上的刀在混乱之中落地,手上提着的陆渝软绵绵地躺了下去,他身边的人蜂拥而至,想要立刻把迟驰拉开,却不料在裴昼一个轻飘飘的响指之下,被突然涌现的人一起压在地上。
迟驰手指紧紧扼着蔡邦平的喉咙,他的手指就掐在这个人的喉管上,无声无息地捏紧,像是要把蔡邦平活活捏死,他用力至极,甚至最后是霍邱山猛地冲上来强硬拽开他的手,迟驰才微微卸了力气。
蔡邦平被掐得脸部充血,甚至有些口吐白沫,他浑身使不上力气,气流钻进来的时候,他只能通过剧烈的咳嗽来平息胸腔处的异常感受。
一瞬间,迟驰的脚猛地踩在蔡邦平的肺部位置,他垂着眼,侧头去听霍邱山说话,耳鸣的蔡邦平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自己连带着发声都困难,只能呜哇呜哇地挤出几个声音来,那有千斤重的脚终于从他身上抽离开来,蔡邦平如释重负地呼吸,以狗爬的姿势往旁边爬了爬,躲在车身后剧烈喘息。
蔡邦平看着迟驰走到后备箱处,将它打开,然后盯着后备箱里几乎被闷得有些发红的、被血迹和沙土染得乱七八糟的陆时川出神,随即,迟驰抬手将里面的陆时川抱了出来背在身上,又将陆渝提起来,往车堆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