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五条先生的行踪被很多人关注,突然低调下来,反而会被心里有鬼的人警惕。那就不方便我们声东击西搞偷袭了。
“敌人真正的大本营就在这座城市哦。”
太宰在铺垫了许多后,终于讲到了他们会在这里和栗山真司汇合的原因。
“听说这个任务本就由五条先生和你们几个一年级负责,那在其他人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后,本该搭乘列车去参加交流会的你,就是来这边的最好人选。
“所以,就算那辆车上没发生杀人事件,我也会用别的办法让车子临时停靠在这个车站的。至于夏油先生,他是来帮忙压阵的。毕竟要去的是敌人的大本营,也许会遇到你也难以应付的强手。这是说好的合作内容之一。”
栗山真司和他的同学们,甚至是老师和老师曾经的挚友,都被他监护人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木着一张脸,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太宰先生……”
“说~”太宰心情很好地揪揪他的脸。
“下次有类似的行动需要我参与的,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他迟早会被这个超能搞事的监护人吓出心脏病来。
太宰当然是愉快地拒绝了。
尽管认识时间不长,但同样深受太宰荼毒的夏油杰,此刻对栗山真司小同学生出了无尽的同情。
按照太宰提供的方向,咒灵疾驰二十分钟后,来到郊外一座青山脚下。
此处人迹罕至,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和杂草丛中,隐约可见一条灰白的石阶,从山脚蜿蜒而上,直通山腰,尽头只有一间破败的神社。
到了这里,太宰就说要和他们分开行动了。
他不做任何解释,双手插兜坐在一节台阶上,翘着腿,用轻快到有些活泼的语气说:“快去快回~”
夏油杰没有异议。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跟来郊游似的,一边观赏四周风景,一边慢悠悠地爬起了楼梯,没有半点剑指敌人老巢的紧张感和攻击性。
“……”栗山真司虽然不知道太宰接下来的打算,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早就学会不去刨根究底了。
他的监护人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如果你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那就做好自己当下该做的就行了。反正再怎么蹦跶吃亏的绝对不是他。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夏油杰也明白了这一点。或者说,在与栗山真司汇合之前,两个成年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栗山真司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夏油杰,心中始终有些不解。
他的领域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相性太差了,他要是开领域,夏油杰就没法释放咒灵,反之亦然。他俩凑一块儿完成任务简直就是一加一小于二,战斗力根本无法得到完全解放。
青森一战后,相信不管是他、夏油杰还是太宰,他们都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可为什么,在这次推boss的时候,太宰还是安排他俩一起行动呢?栗山真司不觉得自家监护人会出这样一个明显的纰漏,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盘算什么了。
想了想,栗山真司离开前还是回头请教了他监护人一句:“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太宰头也不回地摆手说:“嗯?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看来当下是得不到答案了。
栗山真司放下未解的疑惑,转身刚迈出一步,太宰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好似不经意地说:“啊,对了,那个家伙就别放出来了,我以为我们早就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才对。”
“……嗯。”栗山真司莫名有些心虚。他后知后觉想起来,无论是织田还是太宰,前后两个监护人都对他活着的领域保持审视与警惕。太宰还曾提醒过他,在彻底摸清彼方的弱点之前,不要依赖它所带来的力量与便利。
哪想到栗山真司离开监护人到高专读书,一年不到陆陆续续释放了好几次领域,几乎将监护人曾经的忠告抛之脑后,这怎么不让他感到理亏呢。
夏油杰和栗山真司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长长的石阶上。
栗山真司发现,一路走来,越往上,阶梯两旁的杂草越茂盛。走到最后,半人高的草几乎将石阶掩盖,道路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树冠斜倾,近乎遮天蔽日。然而奇特的是,密林里除了他们走过时,衣物与杂草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外,再没听到其他声响,静谧得有些诡异。
栗山真司记得,咒灵载着他们降落前,他曾从空中俯瞰过他们脚下的这座山。虽说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个时候确实看到了一条细长的、通往神社的石阶。印象中,石阶两旁的杂草和树木并没有那么茂盛。
如果不是走在前方的夏油杰没有迟疑,始终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栗山真司甚至都怀疑他们是否还走在那条通往神社的石梯上了。
这个时候,他多半也意识到,他们走的这条“路”有问题了。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是从发现杂草长势异常的那处开始,或者是从踏上这条石阶开始,还是说别的什么情况?
就在栗山真司回忆思考并悄悄握住血色长刀时,一直游山玩水似的走在他前面的夏油杰突然开口说:“悟有没有教过你们,在咒术界,‘门’具有特别的含义,也存在各种各样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