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飞逝。
转眼琛儿都已六岁了。
六年,足以让一个顽童成长为朗朗少年,亦可使红颜变白发。
:“公主,这是老王妃五十大寿得的贺礼,奴婢念与您听听,南安郡王妃,玉佛一尊。荣王妃,赤金寿桃五颗。宁王妃,金丝楠木拐杖一柄。顾夫人,翡翠屏风一架、、、、”萤儿立在塌前,手里捧着一本账册,尚未念完,却被打断。
花朝慵懒的阖上眼:“谁和你背账吗?不过是白问了一句,你倒好,拿出礼单子来说个一通,将贺礼都送到王妃房里去吧,说我过会子就去给她老人家问安。”
:“是。”萤儿抿嘴笑着退出去。
花朝又命道:“飞红,去瞧瞧小王爷可下学了,凝翠到前头传话,命人进宫和王爷说一声,今儿老王妃大寿,便是有再要紧的公务,也须得尽早回来。”
两人应着去了。
花朝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打量着镜中云髻高鬟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绣着繁复花纹的挖云鹅黄片金里鸾衣穿在身上,袅娜身段表lou无遗。
:“在想什么?”身后熟悉的温暖气息。
花朝淡淡一笑:“母亲四十寿诞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一眨眼,都十年过去了。”
:“是啊,可我的朝儿依旧是这般倾国倾城,容颜不老。”凌彻在她鬓间印上轻轻一吻。
花朝回过脸。见他已换了金章华绶的礼服,紫金冠高高束起,玉色罗带系在腰间,这些年地宦海历练,愈发彰显出沉稳雍容气度,她不由扬眉而笑:“王爷亦是风采犹胜当年呢。”
:“哦?我只当自己老了呢。”凌彻莫名感叹道。
花朝抚着他的鬓角,柔声道:“谁说的。摄政王正当盛年呢。”
:“姑丈,姑姑。”
门外一声清越的呼唤。
:“是琛儿。快进来。”花朝含笑招手。
琛儿身量虽不足,举手投足却如小大人般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进的房来,先恭敬行礼道:“扰了姑丈,姑姑说话,是琛儿的不是。”
:“无妨。”凌彻直起身子咳了一声道。
花朝却将他一把揽在怀里,细细问些衣食起居和课业。
:“飞红。请朱师傅到前头奉茶,只说今日老王妃寿诞,请他不必推辞,定要留在府内赴宴。”凌彻抿了一口茶,命道。
花朝闻言亦道:“方才萤儿说,顾大人已到了前厅。”
:“那我先过去,你带琛儿到母亲那里去吧。”凌彻起身向门外走去。
琛儿见姑丈走的远了,揽了花朝地颈子。嘻嘻一笑道:“姑姑,您今儿好美。”
:“这孩子,怎么每每见了你姑丈就拘束起来?”花朝嗔道。
琛儿到底是个孩子,嘟起嘴道:“姑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老腻着姑姑和乳娘,还说我虽年幼。却是先皇御封的广平王,要有个王爷地样子。”
:“你姑丈虽严苛了些,却也是为你好。”花朝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