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刚才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强迫你了,好不好?”
钟岭小心翼翼地哄着她,语气愈发卑微缓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只是不想失去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他根本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的。
可这种感觉根本克制不住,他从前没有跟她在一起时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现在好不容易他们同居了,在一起了,甚至很快就要订婚了,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她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看似冷静克制,可一旦遇上自己真正在意喜欢的人,不论遇到的困难多大,他都会一一排解,然后朝着她走过去。
但怀中的人却不是这样的,她轻易的就把他放弃了,轻易的就抹除了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他只觉得心口那处有什么渐渐崩塌了,是那种无所适从的痛苦又迷茫的感觉。
钟岭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南嫣被他勒地腰疼,她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放手。”
“钟岭,你现在很不冷静,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和这样的你待在一起,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下来,你放手。”
钟岭还是不肯放手,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只觉得今天要是自己真的放手了,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执着过,执着到理智全失,所有的心神全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内心深处涌出的悲伤跟绝望让他压抑到极致,到最后,那种悲伤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地爆发了出来。
“我不放,死也不放。嫣嫣,贺冕比不了我的,他什么都不能带给你,除了我没人能护着你,除了我没人能实实在在的帮你讨回公道的!只有我,从一开始就只有我。”
钟岭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他的力道越收越紧,像是抱住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件宝贝,生怕自己稍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买,我可以给你钱,我可以给你房子,你没有安全感,我还可以跟你结婚,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的,贺冕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贺冕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比他好,我不比他差劲的,嫣嫣,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钟岭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极致痛苦又哀伤的神情,他的眼泪也不知何时滑落了,顺着脸庞没入了领口,隐隐有股湿意传来。
南嫣略微侧过身,她看到身后的的一点点轮廓,嫣然的唇瓣轻轻抿了抿,低声说了句,“放开我吧,钟岭,你现在需要冷静。”
钟岭下意识地反驳,“我不需要,我一直都很冷静清醒,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你别走。”
而他脸上露出的那种痛苦的神情,在南嫣一根一根掰开他紧紧扣在腰上的手指时,慢慢加深,他心底的那种恐慌、不安还有无尽的委屈跟狼狈,那些混乱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着,最后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扩散。
他真的不明白,他都已经这样卑微的请求了,为什么她还是会松开他的手?
温南嫣……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所以在放弃他的时候才会这么的随意,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钟岭的手指被掰开,身体也被推开。
南嫣终于远离了他的怀抱,她长呼了一口气,说:“你放手吧,我只是想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在她远离的那一刻,那一瞬间,钟岭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顷刻间的功夫全都涌上了头顶,大脑一瞬间遭受了冲击。
一股难言的怨恨跟剧痛迅速从胸口至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痛到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朝她喊出了声,是那种无能为力之后一种极不成熟的发泄跟威胁,“温南嫣,你以为你是谁?你什么都没有,你没钱,没工作,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离开我之后,你能去什么地方?”
他的手指被掰开,僵硬地似乎不能合拢,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的恶意跟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大概是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留下她之后,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嘲讽,威胁,来逼迫她就范。
但这种行为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就像是人最后在无能为力的绝望时刻发出的最后一声呐喊跟跳脚,显得幼稚又可笑,根本毫无作用。
这简直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南嫣还听到身后的人在继续嘲讽,那声音里似乎含了几分轻颤,“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几千块钱,你的内衣还是我给你买的,你现在还欠了我十多万,你的朋友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现在你唯一的工作也没有了,你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你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价值!”
“你离开我,离开这里之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除了我没有人会在意你,收留你。”
“你没钱没势,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夜晚走在路上,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你,那晚的情形还不够你醒悟清醒吗?你会后悔的,离开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