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冕捏着她的手腕,但也没抓得很紧,那手腕那么细又那么软,他也不敢太用力了,就稍微用点力把人拽回来坐好,然后语气干巴巴说了一遍,
“昨晚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啊。”
这人可能不太适合这么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凶猛严肃的表情看上去更正常一点。
南嫣看这人过分客气礼貌的样子,跟往常那副拽上天的姿态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嗯了声后就说:“这没什么,昨天你也送我回来了,再说了,那么大的雨,你还生病了,我也不可能不管你的。”
“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屋去休息了,贺先生你的衣服估计还没干呢,可能要晚点才能离开了。”
贺冕听她说了一通客套话,心底有些微微着急,他在意的明显不是这个啊,于是依旧抓着南嫣的手腕不肯放松,低着头凑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了句:
“你想要大房子吗?我给你换个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这住的房子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这可真是太……简陋了。”
贺大少爷转头打量了一圈,看到那墙上都掉漆了,原本想用更糟糕的词汇来贬低一通的,但在对方那明显有些不太好看的表情下,硬是换了个稍微文雅点的词。
南嫣听到这话就忍不住转头打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人要不是有求于她,绝对不可能对她这样的低声下气啊。
就帮了他一晚上而已,还至于给她送房子吗?那可是一套房啊,又不是什么玩具模型,真当有钱人都是人傻钱多的傻子好糊弄,那钱全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于是南嫣目光狐疑打量了他一圈,直到对方盯得表情略有些僵硬了才开口,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再说了,我昨晚其实也没帮你做什么,贺先生,你先放开我吧。”
贺冕很想点头说,帮了帮了,你帮了很大的忙,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放开,放开他这根救命稻草就跑了。他好不容易才遇上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手啊!
贺冕原本是皱着眉的,后来意识到自己这表情可能有点凶之后,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向她又露出个缓和的笑容,然后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名牌包你要吗?车子还是珠宝首饰,你说你喜欢什么,我都能送给你!”
南嫣听了这话,要还是不知道这人是别有目的的话,她就是真瞎了,上一个说要送她这些的狗男人明显是馋她身子的,可是眼前这狗男人又不行,他都硬不起来,他还能馋她什么?难道是她的腰子吗?
这么一想的话,南嫣看他那眼神就有些飘忽诡异了,她干脆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好端端的送我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图谋不轨。”
她说着还眼神微妙地盯着他。
那眼神盯得贺冕心里咯噔一下。
眼看着身旁的人是真的不高兴了,贺冕心中就更紧张着急了,这让他怎么说出口好呢?他嘴唇动了动,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要是再不开口,这人就要跑了。
于是贺冕也不犹豫了,干脆一把捏紧她的手腕,低着头凑过去,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个,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可以吗?”
就知道这狗男人磨磨唧唧的有事要说,果然没安好心,就是她想的那样。
南嫣心中了然,不过还是抬头疑惑瞧了他一眼,“帮忙?帮什么忙?送你去医院吗?”
“也不是……其实很简单的。”
贺冕听到这话,明显更不自在了,尤其是看着对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又水润的眼睛看上去一副温柔安静的模样。
贺冕耳根子不受控制地红了,然后是脸庞,冷白的肌肤因为病了一晚显露出的苍白神色被这红晕一染,看上去格外不自然。
他还是知道点羞耻的,于是就低着头,凑得很近,他这一靠过来,那张俊朗立体的五官就显得更清晰了,这么凑近了更是冲击力十足,“好,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就是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事,你知道吗?”
南嫣不知道,又扭头看他,“什么事?”
贺冕脸更红了,还很尴尬,他转过头轻吐了一口气,又转换回来看着对方那张温柔白净的好似秀玉一般的脸庞,干脆心一横,彻底不要脸了,捉着她的小手轻轻磨蹭了两下手背,然后凑到她耳畔,声音沙哑地说着,“我好像有动静了,我可以了。”
嗯?开什么玩笑。
南嫣这下表情比他还震惊了,她眼廓微微睁大,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位置,但床单遮的严严实实的,她什么都没瞧见。
不是,她昨晚明明感受到过啊,确实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咋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跟她睡一晚就好了?她还有这本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系统给她开金手指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啊,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又不是他女朋友,而且他好就好了,这人好端端的凑过来跟她说是什么意思?
于是南嫣就脸庞微红,立马将小手从他手心里强行抽出来了,然后说道,“你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好了就好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凑过来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难道还能帮他试试手感恢复得怎么样吗?他想得美。
贺冕听到这话表情难免就有些颓丧了,额前的黑发耷拉在眉梢处,他手指动了动,南嫣估计这人是想抽烟了,但现在没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往南嫣身旁的位置挪了一点距离,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幽怨:“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就是……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可以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好是好了,但是它只好了一半,很快就不行了,而且怎么碰它都没有动静了。”
贺冕的语气明显有些羞愤,恨不得抓着她的手来让她验验真伪,他心中苦闷无人倾诉,现在就只能跟她说了。自从得知自己有病以来,他从来就没跟人这么明明白白地袒露过心声,一直都是憋在心里。
反正他俩现在都这样了,他的秘密她差不多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再多说点也没关系,反正破罐子破摔,虱子多了也不痒了,他干脆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