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森的声音冷静异常。
“临床上,缓解痛苦的重要方式就是分散注意……我马上送你去上班,罗警官,剩下的事情,等到宣讲会的时候再说吧。”
上午八点,陶森将罗无辛送到局里的时候,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棉花上,而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好像是某种机器的嗡鸣声。
“房间”还是时不时会回来。
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一些并不在罗无辛记忆中的交谈。
“罗警官,我们该去哪儿?”
“往上走,他们不止一个人……拍所有的门求救。”
“这扇门开着?”
“该死,他来了。”
这是他和陶昕的声音。
罗无辛在恍惚中走进办公室,因为视野来回的明暗变化,他只能闭上眼睛,但却阻挡不了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内,如同无法停歇的雷鸣一般轰隆作响。
“罗警官,我……”
“陶昕!快过来!”
“没事的,闭上眼睛,相信我。”
“罗警官……我害怕……”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给惊地猛睁开眼的罗无辛回过神,却见刚将文件放在他桌上的江世涛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怎么回事?脸色差成这样?”
罗无辛满头冷汗,心跳得几乎快从喉咙口呕出来,强烈的濒死感如同铁钳一样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连说一个字都困难。
“缓解痛苦的重要方式就是分散注意。”
想起陶森不久前对他说的话,罗无辛病急乱投医一般一把抓过江世涛拿过来的文件,却发现全都是一些老案子。
即使头痛欲裂,罗无辛还是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案卷上,看了几行之后,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些……都是在垃圾桶旁和垃圾站边发现的尸体?”
“不是你要找的吗?”
江世涛苦笑一声,将文档如同摊牌一样摊在桌上,一数,竟然一共有七份之多,而放在打头的一份就是老何当年没查出来的,孕妇曹洁被害的案子。
罗无辛强忍着不适打开所有案卷,发现这些案卷的时间跨度长达十六年,横跨全国,受害者有男有女,年龄从十几岁到六十岁不等,但无一例外,最后都给抛尸在某个垃圾回收站附近,而且,因为现场做得很干净,导致案件到现在还“挂”着。
“时间和地点跨度都太大了,不太可能有什么社会联系,你觉得……”
“受害者。”
冷不丁,罗无辛打断对方,那种强烈的直觉在罗无辛大脑深处发出呼啸,和疼痛一样鲜明,让他要抓紧查这个案子。
“受害者以前可能都碰到过一些刑事案件而且没有报案,摸排他们的背景,肯定会……”
然而,随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拿着案卷的手上,罗无辛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纤细了一圈。
“爸爸陪你过圣诞节。”
“爸肯定是因为这个手术被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