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心里总不平静,桌上的蛋糕图案是自己的生肖,画的很可爱,上面还堆着一排排水果,陈溺拿了个橘子吃,有点酸。终于,门咔哒一声,许尘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洗了脸,额上的头发湿漉漉的,他的眼睛里好像也有水汽,陈溺坐在沙发上都看不分明。电视机里女主醒了,一个翻身就要下床,被旁边的士兵拦住,劝她好好休息……“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到她面前,陈溺还以为他要牵她,结果没想到只是绕过去拿桌上的遥控器。她忙说:“我随便调的台,你看自己想看的吧。”许尘深却只是把遥控器拿在手上,没换台,抬眸和她一起看着——不知道在讲什么的古装剧。沉默,异常的沉默。陈溺看了眼窗外,夜色浓郁,她竟然有种感觉,如果都不说话,他们可能会看一晚上的电视,把这古装剧看到大结局……哦不对,每个频道有各自的时段安排,等这个时段过去,应该就换节目了。……“陈溺。”长久的安静之后,他突然出声,叫她的名字。她正盯着电视剧出神,呆呆地转头,“怎么了?”许尘深的侧脸有些紧绷,与平时的淡然不一样,他转过头,和她目光交错。陈溺听到自己已然溢出喉咙的心跳。面前的男人,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然后轻声说:“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啊?陈溺下意识以为,窗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或是他准备的别出心裁的礼物之类的。结果她走近了,除了一团漆黑,什么都没看见。“这里是不是太偏僻了?”他问。“还好。”陈溺挠头,“就是离学校挺远的。”不过他现在也不在学校上课了,远点也没什么。“我前几天看了套房……”许尘深看着远处一层层上升的空中电梯,顿了顿,“离学校和医院都很近。”陈溺不自觉捏紧了手心。他说完这话,转过身看她,“每天送你到z大以后,我去医院也顺路。”这是……什么意思……陈溺抬眼,心乱如麻,他也不怎么自然,全然没有笑意,嘴唇抿地紧紧的。然后他的身子开始慢慢往下,她惊地后退了一步,直到他完完全全单膝跪在地上了,额头上竟也冒出汗来。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一个礼拜前就开始计划她的生日,想过很多地点、很多惊喜,甚至还和林阳一起商量,最后一个个想法被毙掉。她面浅,容易害羞,所以还是在家里好。许尘深会做的菜并不多,横竖不过那么几道,现学成效不好,于是就抓住这几道不断地练习。蛋糕原计划是饭后吃的,现在要做的事也是,打算等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就点蜡烛熄灯,趁她吹灭蜡烛后,再开始说他想说的。可是一切都乱了,打她进门开始,他莫名其妙地竟然拿起打火机点了蜡烛,还走到开关前去关灯,看她许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顺序弄错了。一步错了,后来的通通也就错了。吃饭的时候也是,明明想的是要逗她开心,昨天收集了很多搞笑的段子,看一眼就记住了,准备吃饭时说给她听,这样气氛才会很好。结果因为蛋糕出了错,他紧张地连后来该做什么都忘了。刚才去卫生间大半天什么也没做,就盯着地板发呆,好半晌才回神,忙用冷水浇脸。坐在沙发上,就连想牵她的手都不敢,还得用遥控器来掩饰。他不知道今晚上是怎么了,鲜少如此慌张过,手忙脚乱,绝对不是他平时的作风。陈溺不自然地吞咽了下,地板上很凉,她看他跪着,竟感觉自己的膝盖也是凉飕飕的。许尘深嘴唇微张,慢吞吞从裤包里取出很早以前就买好的钻戒,尺寸是她睡着后量的,应该合适,不合适就再买。他的手在发抖,颤微微地打开包装盒,伸到半空中。呼吸都凝滞了。“我原本想说很多。”他第一次不敢和她对视,目光只聚焦在手里的盒子上,“现在却都忘了。”这句是实话,想说的他专门写了个word,背的滚瓜烂熟,练习时也完美无缺,可等到真正实战了,才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愿不愿意嫁给我?”铺垫以后,他只能说出这一句。他声音在颤,这句却说的格外平稳,只不过呼吸急促,紧张昭然若揭。陈溺抿着唇,也不敢看他,心跳如鼓,没办法说话。许尘深等不到她的声音,手心也在出汗,他想说点什么为自己加分,但真的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