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正见中年男子一派平和,和林辕并肩而站,应该是亲戚或熟识的人,便向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关忆跟着礼貌地挥了挥手:“您好。”林辕本来脸色复杂,颊上泛着红,又有些酸不溜秋愤愤然的样子,此刻见关忆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本能地抬腿就想走过去。却被陈至齐一把拉住:“你小子干什么去?没见人家气氛正好吗?”林辕扭头,语气有些冲:“舅舅,你放开我,她刚刚叫我了!”“叫你?”陈至齐拉住林辕的胳膊,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人家那是受到了惊吓,被你小子吓的!”“可我在这里遇到同学,和他们打招呼是基本礼数吧?”林辕暗暗和陈至齐较着手劲,“何况,徐文正那家伙乘人之危,他……”他刚刚明明就看见,两人脸对脸嘴对着嘴,徐文正差点就越界了。“辕子!”陈至齐一个反手钳制住了欲脱手的林辕,另一只手啪地拍上他脑门,“你小子怎么这么没脑子,练球就不带多练练脑子的吗?你没看见那姑娘眼神吗,她对你没意思,你不用肖想了!”陈至齐凑到他耳边笑,故意打击似的:“你踏马过去那就是电灯泡,自己不觉得找虐吗?”“舅舅,我是您亲外甥吧?”林辕被陈至齐打击惯了,从小吃着他喂的玻璃渣子长大的,从来没觉得受辱过,唯独这次,他觉得很伤自尊,“我答应你跟裴泉去b体大训练,将来也会把考进b体大做职业球员当做信仰,但不代表我放弃了关忆,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你不用贬低我,让我退步,您第一次教我打球的时候,曾告诉我,要么拼命把球打进篮筐,要么去死,可以接受失败,但是不能接受放弃,难道您忘记了吗?”他顿了顿,眼眶甚至有些湿润:“关忆,对我而言,是和篮球一样重要的存在,我有多想进球,就有多想每天看着她笑……”在陈至齐眼里,这个外甥一向活泼有余,上进不足,打得一手漂亮的球,但为人直率缺心眼,难得见他热泪盈眶,认真矫情的样子,他收起了继续打击他的话,只冷静地提醒道:“可你看见徐文正的眼神了吗,比你游刃有余,你知道为什么吗?”林辕将目光转向徐文正,那个他自认比他帅那么一点,仅仅是一点的少年,听见陈至齐附在他耳边叹:“人家那是势在必得。”“那我就盖他,盖死他!”林辕用一种自我安慰的语气咬牙道,“反正没进球之前,我都是有机会的,反正还有时间。”那天在病房里,关忆不也没有承认她对徐文正有想法吗?他满脑子都是关忆那句:追这样的一个人,我是有多想不开了。是啊,关忆那么聪明,才不会想不开呢。林辕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冲关忆眨了眨眼,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你小子!”陈至齐没半分感动,啪地一声再次拍上了他的后脑门,“你进了裴泉的门下,就别想歪歪心思了,你去了就知道什么叫命不由己了!”“看你骚情个劲!”这一拍,林辕倒是想起了裴泉发给他和夏天成的暑期训练日程表,密密麻麻一个小册子,从体能训练到技巧训练,整整一百多条,简直像要把他和夏天成灭了似的。他严重怀疑,这是蓝界鬼眼,还是篮界鬼手……想到裴泉发完他们日程表后那一抹冷冷的似笑非笑,林辕浑身哆嗦了下,他远远地冲关忆打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三分不舍,七分无奈地跟着陈至齐走进了餐馆最里间的一间豪华包间。那包间的门由红木八仙浮雕打造,里面还传出阵阵檀香的味道。联想到这家餐馆的装修和档次,关忆从包间那儿收回目光,“笑笑说林辕有背景,还说我这样的替他提鞋都不配,张子卿也很好奇,可就是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你说林辕会不会……”关忆随口说了出来,没看徐文正的脸色,只听见耳畔传出一声不冷不淡的声音,“你看这么久,是很想替他提鞋?”“唉?”关忆连连摆手,“笑笑都说了,我不配,我不配,呵呵。”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徐文正白皙的脸颊黯淡下来,她就有些心虚。徐文正却没有再理睬她,而是抽出了一张纸巾,递了过来。“??”看着他撇过脸指了指她脖子,关忆低头,几滴茶水顺流而下,洇湿了胸前的衣料,似乎连锁骨上的那枚朱砂痣都现出来了。关忆猛地把纸巾接过来,往脖子上胡乱擦了擦。徐文正却平平静静道,“这间店我常来,他家的碧绿扣鹅掌,金牌乳鸽,清炖蟹粉狮子头,还有潮式四喜拼口碑不错,不会发胖,味道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