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敖严肯定不能中招啊!他就是有点心寒。虽然恩将仇报的故事听多了,而他也能理解这些土著对修仙者的推崇、修仙者对妖修的觊觎,但事情真正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敖严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甘、极度愤怒的情绪。他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几个人,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他是最无辜的妖修。可是为什么那些凡人对待他,却像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大馅饼,修仙者们又像是在看一份行走的大礼包?在这些人的心里,无论他做了什么、是个什么样的蛇,只要不是人类,就毫不值得同情,甚至可以合理拨皮抽筋了吗?这股愤怒一直若有似无地伴着他,直到后来没几天,有人偷偷摸摸上山来找他。敖严没回应,也没见对方,但那人本就不是为了见他而来的。“蟒神大人,我听说葛三叔他们请了厉害的仙师,要来捉你呢!你快跑吧!”这是一个曾被敖严救过的小孩,家境很不好,需要自己出来从事危险工作换取谋生机会。,跑来对敖严说这话,已经算是极其明显的偏袒和维护了。那时已是夜半三更了,这孩子显然是一听到消息,便不顾山林危险,摸着黑上来告诉他。那一刻,敖严的怒火忽然就消失了,忽觉无悲无喜。恶人能抹杀好人吗?好人能抵消恶行吗?一样米养百样人,难道为了这件事他就能封心锁爱了吗?不可能,因此,终究是无愧于心便够了。【叮,检测到宿主的心态发生变化,积分+30】东陵东陵系统-钱素东陵天河。又是几百年过去,诸天万界不知多少风云人物已成过去,但东陵天河仍然静静流淌,仿佛从未变迁。然而无论世事怎么变迁,人们每每谈及东陵天河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由衷的敬畏,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这一日,东陵天河却罕见地来了个客人。“高居道宫之上,远离世事纷争,你这日子着实是让人羡慕。”叶白薇坐在如云的蒲团上,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她的态度并不像寻常人对待炼虚天君那样恭谨小心、处处谨慎,反而透露出些随意,反倒有点朋友的意味。不过无论是叶白薇自己还是虞黛楚,都不会怀疑这份随意下确实怀有深深的敬畏。叶白薇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她和虞黛楚相识,本是源于一个近乎荒诞的故事,和一场确定的恶意袭杀,按照修仙界强者为尊的观念,虞黛楚早就该把她打杀了。然而虞黛楚又没有,甚至没把她当一回事,这既初一开始让叶白薇有些不甘,但随着时光慢慢流逝,她又感到由衷的庆幸。本来飞升后前尘皆断,她完全可以走自己的修行路,即使听说了虞黛楚的事情,也完全应当当作陌路人,不去管、不去理的,然而叶白薇发现自己做不到。虞黛楚就像是叶白薇修行路上的一种标志,她们可以少接触、少交集,但只要后者抬头发现前者还在前方,便是一种莫大的鼓舞。虞黛楚坐在叶白薇对面,拨弄着手指上碧绿的翡翠戒指。她对叶白薇的印象其实还不赖,属于“有点意思、打过交道”的熟人,在虞黛楚的心里,叶白薇和那些捡到了东陵系统,并展现出相当高的水准的任务者们地位差不多,属于她比较感兴趣、可以见一见的角色,反正对于炼虚天君来说,同一时间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就比如现在,她虽然坐在叶白薇面前和后者说话,但同时分心多用,东陵系统正和诸天万界数不清的任务者对接着,吸纳着他们的感悟和道韵,一刻也不停歇。“我的日子到底好不好过,你应当心里很清楚了。”她轻声说。叶白薇当然知道虞黛楚并非真的高枕无忧——易家的七宝琉璃塔上的光辉日夜不停地攀升,如今距离登顶不过只有一线之隔了,这意味着那位易家的老祖很快就要晋升大乘了。纵然叶白薇对武陵春、易斐禅、虞黛楚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了解,仅凭当年在上岱灵宝天外的一战便能推断出两人在道途上多半有所冲突,所以易斐禅才要早早除掉武陵春、虞黛楚,又在发现无法除掉虞黛楚后不顾一切地突击大乘。虞黛楚如今的日子确实非常清静,但这清静却始终建立在危机之上,一旦易斐禅率先晋升大乘,那么一切的清静便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就连虞黛楚自己也要在大乘道君的追杀下狼狈奔走,甚至丧命。故而这日子是否“好过”,确实有待商榷。但叶白薇对虞黛楚还是有几分了解,又或者说是盲信的,“旁人不行,你总是可以的,你要是毫无把握,我才要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