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星讲的是真话,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他每周都会跑两次步。为了排遣寂寞,也想知道唐以直迷恋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可楚南星这番回答,在唐以直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在照顾孟嘉学的面子,他清楚地记得,楚南星一点儿都不喜欢运动的。唐以直胸口堵了一下,禁不住讥讽笑道:“我真想不到你这样犟的人也会变,以前我叫你去跑步,你不是撒娇打滚死活不肯的吗?”什么叫撒娇打滚?楚南星被他噎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就好笑了。”唐以直啧了一声,“还是需要多锻炼,大男人连个包都背不动,像话吗?”“你说得对,”楚南星深吸一口气,看向在一旁什么都听不懂的孟嘉学,“嘉学,还是给我吧。”孟嘉学略不满地看了唐以直一眼,唐以直正大光明、底气十足,一点都没有打扰人家献殷勤的自觉。休息结束,继续爬山,这次唐以直很照顾女士,全程压着速度,一路优哉游哉。小山包看着不高,真正爬起来还是不轻松,他们在下午时分才到达山顶。楚南星向下望,豁然开朗的视线和峡谷的微风让人感到惬意,前几个小时的辛苦突然就完全值得了。“南星!”有人兴奋地喊他,楚南星一转头,看到孟嘉学正拿着个野果子朝自己兴奋地走来。“你看我摘到了什——”孟嘉学话没说完,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手舞足蹈地朝楚南星俯冲下来。楚南星瞳孔倏地睁大,来不及反应,被他狠狠撞上,两个人齐齐失去平衡,朝下摔去。一阵天旋地转,楚南星后背狠狠撞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他闷哼一声,蹙眉睁开眼睛,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只看见唐以直正从土坡上一跃而下。唐以直脸色阴沉得吓人,两大步就走到了跟前,他拽起孟嘉学的胳膊,一提就把他从楚南星身上拎开,低吼道:“这么大人了路不会走?!”手心全是汗,心脏快得几乎要飞出胸膛,楚南星吓蒙了,一部分是因为摔跤,另一部分是因为唐以直。他从没见过唐以直这么凶狠的目光。 迷途知返唐以直蹲下身,检查楚南星的身体。一被他触碰,青年就忍不住发抖,忙缩回腿,“没事。”坡不高,下面加装了护栏,除了有被石子硌到的痛感,楚南星其他都还好。他想要站起来,刚刚直起背,却被唐以直用手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坐好别动。”唐以直面无表情。很久以前,在他们还不对付的时候,楚南星脚扭伤了也是这种反应,那时唐以直误以为是疼的,但他现在不会再搞错了,楚南星只是单纯的敏感而已,他甚至清楚摸到哪里,青年就会立刻软成一滩水……唐以直眸色深沉,动作不容抗拒,楚南星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温热干燥的手掌翻看过各处的皮肉和骨骼,动作有些粗鲁,带着火气和怨愤似的,所到之处泛起难以抑制的酥麻,楚南星情不自禁发颤,为了忍住不出声,把下嘴唇都被咬红了。确认没事后,唐以直才把楚南星拉起来,孟嘉学在一旁忧心忡忡,脸色惨白。高处,赵珍珍姗姗来迟,她惊讶地问:“喂,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在下面?”出乎意料的,唐以直没有回答,只冷冷看了一眼孟嘉学,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寒意让人胆颤。无奈,只好由楚南星来对赵珍珍说:“不小心摔下来了,没事。”“吓死人了,快点上来啊。”赵珍珍急得皱眉。唐以直抓住一截弯折的树根,屈腿在土坡上一蹬,利落地翻了上去。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楚南星略一犹豫,拉住唐以直的手,在他的帮助下也爬了上去。但把楚南星拉上去后,唐以直直接就起身走开,一副不再愿意帮忙的样子,把孟嘉学一个人撂在下头,局面有些尴尬。唐以直待人接物几乎从不出纰漏,楚南星知道,他一定是非常生气,才会做出这么任性的举动。楚南星猜得不错,唐以直的确快气死了,就在刚刚,眼睁睁看着楚南星从自己视线消失,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心脏都几乎停滞。他实在不敢想,楚南星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虽然虚惊一场,但唐以直现在依旧火冒三丈,后怕和暴戾在身体里激荡,不把孟嘉学揍一顿都是涵养了,还帮他?孟嘉学爬了上来,小声地认错:“我刚刚绊了一下,把南星哥撞下去了。”赵珍珍狠狠瞪了孟嘉学一眼,然后去关照楚南星,“南星,没事吧?哪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