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如洗的广阔天空下,男人眼中?雾气氤氲,缠绵深情,羞涩中?又含着几分无?奈的自嘲。
“我和?你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我不抛开脸面,死缠烂打,你这辈子都不会看我一眼。”
梁梦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反驳:“就冲你这张脸,我还是会看一眼的。”
骆琛勾了下嘴角,声音里多了些许控诉:“我相貌翩翩,好歹也是高中?毕业,那么多女?人追着要和?我处对象,在认识你之前我也是个别人不好亲近的人。”
梁梦哪里会不知?道呢,长相俊美的男人无?论在何时都是香饽饽,想要摘下他这朵高贵花的大有人在,哪怕他混迹于市井街头,依旧保有自己的傲气和?自尊。
梁梦纤长的眼睫向下压,樱红唇瓣动了动,再?抬眼看向男人时,晶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审视的精光,口气却是漫不经心:“那你喜欢我什?么?哪里值得你这么卑微纠缠?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是也不是,我不至于肤浅到只因一张脸就要死要活。那天送你到医院,你摔的昏迷还胡言乱语,我好半天才听清楚一句。”
梁梦蓦地睁大眼,急切地问他:“我还说胡话吗?说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微微眯起眼:“骆琛,别骗我。”
她这副样子把骆琛逗笑了,见她急切,直接说道:“你说骗你的人都该死,我那时想你一个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孩怎么脾气这么暴躁?那阵子怪无?聊,正好路过就了解了下。你看着乖巧温和?,骨子里却执拗,尤其是你居高临下瞧人的那种盛气凌人,我最为欣赏。”
梁梦挑了挑眉,双手负在身后,转身往前走,只有她知?道此刻自己的嘴角咧的有多大:“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内在,确实不肤浅。”
梁梦深知?作为穿书?者拥有有别于原主的价值观和?情感?诉求,哪怕书?中?的人物?再?怎么讨人喜欢,但?不可避免的会陷于他是喜欢原主还是自己的拉扯中?,骆琛在他们关系开始不久后在不自知?地情况下拆解了可能发生的问题,也让梁梦打心底里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重新回?到主街道,顶着寒风为生存奔忙的人无?数,两人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太过亲密的举止,梁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额前的刘海被吹得翻飞,她看向骆琛:“带我去你家看看吧,反正为了今天请了一天假,提前离开也没什?么地方去。”
骆琛有点意?外,又想到自家老院子残破的窘迫,小声的问:“一定要去吗?”
梁梦微微皱眉:“怎么?难道有什?么不能被我知?道的秘密?金屋藏娇了?”
骆琛被她给气笑了,到了嘴边想要解释的话全咽回?去,既然她想看那就去看吧。
他带着她来到一个小巷子里,最后一家就是他和?爷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
长时间没回?来,地上有落叶有沙尘,但?东西的摆放很齐整,能显现出平日里主人的生活习惯。
骆琛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另一间自打爷爷过世后就锁起来了,他承认自己的懦弱,看着属于爷爷的一切,他害怕自己会扛不住一人的孤寂和?迷茫。
相较于他的紧张,梁梦却对他生活的地方充满好奇,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这座院子是当地统一的建筑风格,几间窑洞连成一排,木质门在风雪日晒的璀璨下褪去了原有的色彩,一打开就嘎吱一声响,诉说着属于它的岁月沧桑。
骆琛住的那间再?最外边,采光不是很好,整个面积看起来也不大,所以?站在门口就能一眼望到底,一样由于许久没人住,陈设上全是土。但?却让梁梦看的津津有味,屋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就是一张炕,左边做了一排柜子,上面堆放着几本?书?,在角落上还放着一个老式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假花,在假花下有一本?摊开读了一半的书?,书?页上堆积着尘土和?泛黄的岁月沉淀。
梁梦发现骆琛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想要了解他就不能单从某一面去断定,在外他霸道凶狠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坏人,然而就他居住的环境来说,不论好坏,他都整理的整洁且温馨,足见他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期待的人,她突然好奇,他一个人坐在窗户前望着外面月亮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梁梦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问出来。
冬天哪怕是这样的窑洞其实也很冷,骆琛正想着要不要生火,冷不丁地听到梁梦这么问,愣了下,抿嘴道:“想有个家。”
梁梦为之一怔,愕然地看着他。
“我爸妈从我小出生起就关系不睦,一个心比天高,一个懦弱没本?事,家里经常吵架摔碗,后来我妈走了,我爸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家里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骆琛脸上的表情很淡,像清晨起来时将要消散的那一层薄雾,提及自己的过往,他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不像参与者反而更像一个旁观者,只在谈起未来时能明显感?觉到他像变了一个人,热烈又明亮,那种昂扬向上的期待感?染了梁梦,曾经的她何尝不是如此渴盼,却未能遇到一个良人。
“想有个我爱也爱我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看她降生陪她长大,我会尽所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梁梦闻言笑了:“听起来当你女?儿不错,要什?么有什?么,说不定哪天真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我真羡慕。”
骆琛被她气的不行,曲起指骨在她额上敲了下,真是又无?奈又好笑,等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怎么?想给我当女?儿?我可不许。”
梁梦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环抱住他的腰身,犟嘴道:“话是你自己说的,有个妻子给你生个女?儿,然后后半辈子你全都为女?儿而活了。”
骆琛叹了口气:“胡说什?么呢?爱孩子是因为爱孩子的母亲……”他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不想将自己因为渴望而生的急切压在她心上,这一切还太过早了,眼下的他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