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换个角度说?,骆琛喜欢她没有得到过她的同意,卷进这出复杂的亲情戏码也非她所?愿,从头?至尾都是她这个不相干的人被莫名其妙的绑架,她不是小说?中没有灵魂和存在价值的工具人可以随意揉搓。
梁梦抬起盛满灿烂阳光的眸子,嗓音清润中透着几分茫然?:“我和骆琛只见过几面,不算熟,喜欢这事?说?的有点没道理。”
宁梦如自从和初恋重新?在一起后过的就重新?过回了被人宠爱的日子,经?济条件也越来越好,外表优雅高贵,说?话却不考虑对方,尤其对阶层悬殊的人这点尤为明显。
“你想要什么?我们家都能满足,不敢说?条件最好,也少?有人比得上,我们家就这一个儿子,亏待不了你。”
梁梦轻笑一声?,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杨母,两人能成为挚友倒是一点都不稀奇了。她今天愿意丢下手里?的事?情出来,是看在杨展的面子上,两人没那个缘分但作为朋友她十分有好感。她也承认,也许是昨天李成那番话触动了她,让她对骆琛的母亲有一点好奇,现在见了却有些大?失所?望。
可也再一次提醒她——她要拒绝这类人就必须有实力作靠山。
“我没什么想要的,有也想靠自己去挣。”
在当下把“嫁个好人家”当做人生成功的“铁律”中她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嫁人而后隐身到男人身后,无异于把自己置身于悬崖边,这一点在之?后的几十年更为深刻。
梁梦手放在口袋里?将?那方圆润攥在掌心里?摩挲几下,抿了下唇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推过去,认真道:“上次骆琛将?这个推给我保管,说?是祖上留下来的,我每天在外面跑生怕不注意丢了,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还是您来保管最为合适。”
宁梦如脸色当即冷下来,倒是旁边的杨母笑起来:“我怎么和你说?的?这女?孩有自己的主意,你做这些都没用。”
宁梦如自然?认得这块玉,当初她婆婆亲手把这块玉交给她,但她自小见过好东西无数怎么会看得上这个,和那个人离婚后就还了回去,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手中。
梁梦沉默一阵后才说?道:“若是您见到了他了,请您帮我转交给他。我家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梁梦多少?还是能猜到宁梦如的意图,无非就是许多年没和儿子往来,现在想要补偿但缺少?一个能让骆琛接受她的桥梁,所?以自己就成了其中的一环,这与宁梦如是否中意她无关。现在她抽身而出,他们彼此也走上了正途,至于感情对她来说?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宁梦如并不关心梁梦什么时候走的,她抚摸着手里?的玉,良久才说?:“我不能给他想要的,你说?他会讨厌我吗?他从来没有想过找我,南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受欺负了怎么办?都是那个人害得,我不能让他好过。”
梁梦迎着刺眼的阳光和冷风的吹拂往回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松开?,最终埋入口袋里?,感受着某样东西曾经?存在而后离开?。
这之?后梁梦再来店里?帮忙是半个月之?后,她难得可以按时下班,满脑子只想吃梁母做的羊肉面,她把车子停在店内门口,脱下手套抬头?往前看了一眼,见姜淼一家子愁眉苦脸的收拾东西有点意外。
进店的时候见李成摸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出来,梁梦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李成眯起眼“嘿嘿”一笑:“嫂子,你猜我们这两天见谁了?”
两人说?话简直鸡同鸭讲,梁梦没好气,随口说?:“骆琛亲妈?”
“嘿,神了啊,你怎么知道的?没想到人家出息了啊,只要琛哥回来直接飞黄腾达啊,到时候你也跟着过好日子。”
梁梦敷衍地笑了笑,李成没看到,继续自顾自地说?:“替琛哥出气,我看以后他们家别想过舒坦日子了。嫂子,阿姨做饭真好吃,以后我能不能天天来吃啊?放心,我交钱。”
梁梦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腿在你身上,我们没有把上门的客人撵出去的道理。”
骆琛自从信件发出后就眼巴巴地盼回信,黄老板买卖谈定后就安排他盯着这边的事?项,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忙的和陀螺一样,晚上还要熬夜学习,人一旦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无知,高中知识显然?已经?不够,也让他终于能够面对自我放弃的那段岁月带给他的更多的遗憾。
黄老板很欣赏他积极勤奋学习的态度,在很多他不懂得事?情上也愿意倾囊相授,尤其在解读相关决策上,久而久之?他也摸索到了抓住关键信息的能力,让他在遍地迷眼的机会中选择哪个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说来多亏他的学习能力不错,从一开?始听不懂当地语言,现在已经?大?致能听得懂也能说?上两句,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了环境对他这个外来人的接纳,听到他还没结婚,有不少热心的人张罗着给他说?对象,其中也不乏条件不错的漂亮女?孩,他一概都拒绝了,一门心思等那人的信。
担心自己的信是不是寄丢了,他又连着发了好几封,就在他动了心思要不要回去一趟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刘凤的来信,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但想着兴许是梁梦害羞不好意思给他写信,可惜的是信上都是他们几个近况,其中还提及了他妈回去的事儿。他这会儿没那个心思想丢下他的女?人,把信从头?扫到尾有关梁梦的只有几个字:【梁梦工作忙,闲下会到店里?帮忙,没找对象。】
他寄回去的照片与思念竟然?一点回音都没有,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他所?有的热切和憧憬。
旁人只看到高大俊挺的男人猛地靠向墙壁,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一阵风吹来手中的信飞走了,被路人拾到走过来送还给他,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向人道谢。
心从天上落到地上不过是瞬间而已。
他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吗?
梁梦本来就对他的纠缠不耐烦,是他厚脸皮不死心才让她看到自己,一旦分开?,数千公里?远的距离让他们之?间那点脆弱的连接如蛛丝一样轻轻一碰就断了。
片刻后骆琛直起身,浓眉下漂亮的眼中浮现出冷厉的寒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烈火越烧越烈,但最后终归还是折服在理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