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玉微眸光大震,抬头看向宋观。“以后,咳,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能伤害你了咳咳,噗!”他说着,气虚越来越微弱,猛地咳了两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他靠在楚皓身上,脸色白中泛青,嘴唇也有些法子,眼神渐渐迷离,没呼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离气。“玉玉儿”他伸出颤抖的手,嗓音低哑微弱,眸底蕴着深深的暗涌与渴求。望着眼前的男子,姜玉微的心像是沉到水里,有些难受,她咬着唇,拳头攥的紧紧的。视线里的女子越来越模糊,宋观心口似被蚂蚁啃噬着一般,泛起入股的痛意。也罢,也罢,只要她好眼眶渐渐赤红,他弯起唇畔,手渐渐脱力下垂。就在他的手垂落的那一瞬,姜玉微抓住他的手,咬了咬唇,眸光一定:“团团是你的孩子。”闻言,宋观眼眸一睁,眸中泛起巨大的浪涛,喜悦震惊酸涩,泪yg满了眼眶,嗓音哑得颤栗:“他他是我的孩子!”“是,他就是那个孩子。”得到肯定,宋观的泪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潸然而落,滴到姜玉微手上,滚烫湿润。“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光芒大盛,似笼在灼灼艳阳中,到到极盛后,又如熄火的蜡烛,瞬间湮灭。双眸一闭,手颓然跌落,他靠在那里,再也没有半点气息,安详的如同睡着了一般。刹那间,姜玉微的心跳停了半拍,脑中空了一瞬,她呆呆地立着,等醒过神来时,发现脸颊湿湿的。她伸手拂了拂,指尖温热湿润,是眼泪。是哭他们逝去的时光,还是哭他的死呢,抑或者哭曾经的自己?也许都有吧体味到这一点,她心头忽然松快了许多,那些曾经刻在心上、凿在骨血里的伤渐渐消失了,连同结的痂也一层层脱落。与此同时,众人连忙跪下,楚皓将宋观放好,泪水一滚而落,正要传达宋观驾崩的讯息时,一位紫衣鹤袍的文官走了进来,面目俊逸,姿态温雅。“且慢!”说着,朝姜玉微扫了扫。楚皓一凝,抹泪问道:“李大人,有何指教?”李大人道:“楚总管,现下你我尚在军中,若没有主帅,皇帝驾崩,只怕要生变。”“那大人的意思是?”“稳住口风,只言陛下需回京养病,路上太医依旧每日问诊,医药照常送过来,一切等回京之后再说。”李大人双眸一沉,凝重道。“好,就依大人的意思。”之后,李大人和楚皓整顿军队,拔寨回程。去找团团的时候,姜玉微有过一丝犹豫,她在想要不要带团团回燕国。可眼前却浮起宋观临死时的样子,他那样神采飞扬,他把江山都交给她了。她攥了攥拳头,终于决定带着团团回昊京,走上属于宋紫阳应该有的路。回城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宋观说的,给她留了个人帮助她,可那个人是谁呢?总不可能是楚皓。这日,军队行至黄河,姜玉微看到奔腾的河水,忽然想起之前的事,便让军队在此停住。她等上河岸边的高台,站在上面俯瞰着广袤的黄土地,与湍急汹涌的河水,胸臆间忽然泛起一股崩腾的激流。恍惚间,她似乎能体会到,之前宋观站在这里的感受。君临天下。她立在那里,久久地望着,眸中渐渐泛起灼然的光彩。许久后,她正要回去时,见李大人立在不远处,望着她,眸光莫名。她凝了凝,走过去,朝他见礼:“李大人。”“微儿。”他张了张口,发出暗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