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他身子好转了些,就去找姜玉微。临行前,楚皓道:“殿下,公主的事也不急在这几天,你身子还未痊愈,何不多调养调养。”宋观横了他一眼:“谁说不急了?”到了敬王府,他径直走到姜玉微住的院子,见团团正在里面玩耍,姜玉微坐在旁边看着,明媚的阳光映在她脸上,如镀了一层淡淡的流彩。“玉儿。”他唤了一声。姜玉微远山眉一皱,冷冷看向他:“上次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我知道的你意思,可是玉儿,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实在不愿放弃你我的之间的情意。”宋观眸光一深,“噗通”跪在地上。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姜玉微愣住了,宋观于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纵然这段时间总来纠缠她,也不曾如此卑躬屈膝过。还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啊!她冷然一笑,眼里满是嘲讽:“殿下,你金尊玉贵,我可当不起,还是回你的太子府,和你的苏姑娘纠缠去吧。”不料宋观却笑了:“你吃醋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姜玉微嗤笑:“殿下可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管你是和苏姑娘还是和李姑娘,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罢了,毕竟你跪在这,着实碍眼。”宋观心中一揪,眸中泛起痛色,拳头一攥,起身走到院门口,又“噗通”跪下了。他这般执着,姜玉微倒有些意外,勾了勾唇,吩咐丫鬟把院门关上了。望着森冷的门扉,他心中越发痛楚,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着,手脚凉如寒冰。望着这一幕,楚皓无奈地叹了叹。如今已是初夏,他在艳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便觉燥热,只好到树荫下候着。过了一阵,日渐当空,更加闷热难耐。他擦了擦汗渍,到旁边找了壶茶水,拿到宋观跟前。“殿下,喝点茶水吧。”可宋观看都不看一眼,楚皓只好又回到旁边等着。这一跪直到晌午,院里都没有丝毫动静,望着他发白的脸、干涸嘴唇,楚皓很担忧。“殿下,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要出来早就出来了”宋观却没有反应,直挺挺地跪着。见劝不动他,楚皓气的只想打自己嘴巴,他出得都是什么馊主意啊!之后,宋观从下午跪地天黑,从天黑跪倒旭日东升。整整一夜,他都不曾合眼,更不曾吃过什么。到了晌午,宋观脸色已经惨白,唇也干得起皮。“殿下,真的够了,再这么下去,你吃不消的!”楚皓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踱步。宋观并不理他,依旧强撑着,他蹙起眉头,正要过去叫门,却见院门突然打开,姜玉微牵着团团从里面走了出来。可她看都不看宋观一眼,径直从旁边走了。楚皓气不过,便上前理论:“公主,当年你在皇后宫中,也才跪了两个时辰,可殿下呢,可是跪了一天一夜都不止,现在的太阳也比那日毒了好几倍啊!”“你看看殿下,都成什么样子了?”姜玉微转眸,朝宋观望去,见他脸白如蜡,摇摇欲坠,神情有点恍惚了。“那是他自愿的。”她挑了挑唇,眸光冰冷,心里除了悲凉就是可笑。宋观眸中一揪,拳头瞬间收紧,这话是他之前同她讲过的,原来竟这么伤人他心口不停地抽痛,似有一只手在他心上撕扯roul。他拳头一攥,眸中闪过锐色,拔下身上的匕首,一把塞到她手中。“当年是我强逼你挖的心头血,如今便血债血偿吧。”说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捅,刀刃径直没入两寸。望着汩汩而出的鲜红,姜玉微眸中一刺,甩开胳膊,冷声道:“你以为你跪一下,挖个心头血,这笔账就算了吗?”“纵然你现在把自己凌迟致死,可曾经的伤害是真真切切的,是一寸一寸剐在我血肉上的!”“所以你若想我就此原谅你,我告诉你,做梦!”与此同时,团团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愣了愣,大哭起来。“呜呜呜,团团好怕怕!”望着挂满泪珠的小脸,姜玉微心疼极了,朝宋观狠狠剜了一眼:“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说着抱起孩子,铁青着脸去了。望着她冷漠的身影,宋观心口似被巨石击中,痛到极点,闷到极点,身体也似被抽空了,没有一点力气。“噗!”他喉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殿下!”楚皓脸上骤白,连忙扶住他,却被他推开了。呵呵,原来他只是自以为是。宋观凄凉一笑,泪水悄然落下,苍白的脸上满是悲凉与酸楚。他支着胳膊站起来,可双腿已经麻木了,膝盖一软,又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