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安闻言这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下去。天熙帝命人将桌上的素斋都撤了去,又叫李忠义传膳,不多时太后宫里的膳食换了一批,天熙帝说:“儿臣知母后之心,这些是儿臣特意命御膳房按照母后家乡小味做的,母后放心,这些都是素食,儿臣陪母后一起尝尝?”说着他便给太后夹了一块松子枣泥糕。昨日天熙帝给太后请安便听太后说起松子枣泥糕。太后望着面前的糕点,像是想起了什么,抿了一小口,轻轻道:“这松子枣泥糕是哀家与先帝生死天熙帝离开之后,赵太后命人将膳食撤了下去,芝兰姑姑禀退了下人,殿中只剩太后和赵同安,太后慢悠悠的走到先前丫鬟新修剪的一株梅树旁,望着开得正盛的梅花,明知故问道:“周家父子还在大理寺监牢呢?”赵同安说:“是,前几日定安侯去看过。”太后似乎对此颇为好奇,道:“他是自己去的?”“是,连从不离身的佩刀都没带。”赵同安缓步跟上去说:“想来也是怕周家父子在牢里出事,特意要撇清干系吧。”“他?”太后轻嗤一声道:“你与他同为千机营提督,共事许久,却还不如哀家了解他,他要是真想撇清干系就不会去了。”赵同安没听懂。“不明白?”赵同安微微一愣,没有说话。太后接着说:“大理寺又不是千机营,他若真不想叫人知道,你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我看哪,他分明是有意为之。”赵同安更加疑惑:“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以这一年来裴熠行事太后断定他每走一步,都会提前铺好要走的路,至于这一次他是为了什么,她一时还不确信。但很显然,事情已经牵扯到乔家的旧案,就必然和飞虎军脱不了干系,高叔稚虽是战死,却留下骂名,这件事在裴熠心中就像一根刺,随着时间越长,这根刺就扎的越深,终有一天不是他被这根刺扎死便是他要彻底拔出它。所以即便不确定,她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她本以为凭周逢俍的本事和他在刑部这些年的手段,即便是为了自保,此事也绝不会有见到天光的那一日,却不想千算万算算漏了周跃文。“周逢俍如此精明,却生出这样的蠢货。”赵同安说:“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听来当年那桩谋逆案,竟在醉酒后胡言乱语,此事”“孟尚不傻,凭他几句话和几份证供就想翻案是何其难。”太后不紧不慢的说:“此案是先帝亲自下的令,这案子年月已久,翻案对朝廷而言并无益处,皇上是哀家养大的,他什么性子哀家最清楚,于朝廷无益,他是不会轻易翻案的。”翻案一事非同小可,仅凭那份供词,只能传出些流言,可他们却不知道,对裴熠而言,仅仅是一些流言就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