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房汐轻笑一声,接着笑不停歇。
顾行野看得一愣一愣,问她:“你笑什么?”
“笑我年轻的时候跟你爸斗智斗勇,老了还得跟你斗智斗勇。”房汐拍了拍胸脯说:“你也不用担心你爸,因为你妈我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跟你爸说好了。”
顾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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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书房里,骆时岸坐在顾擎对面,与文人风骨对视,说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掀起惊涛骇浪。
骆时岸以晚辈的姿态先开口:“您单独见我,是有什么想要嘱咐我的吗?”
“该嘱咐的,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嘱咐完了,可你根本不听。”
“我听了。”骆时岸说:“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顾擎问:“你和小野从大学就在一起了?”
骆时岸点头:“是。”
“怪不得那天,他突然找我要签约合同。”顾擎垂眸,捏了捏鼻梁,疲惫地说:“原来真这么久了。”
“说到这,还要感谢您当初的帮助。”骆时岸说:“如果没有当初跟您的合同,我的日子还在水深火热中。”
顾擎无畏地笑了声,并不接受他的感谢:“就算没有我的合同,顾行野也会把他的零花钱给你的!”
“的确有,但我没接收。”骆时岸说:“人活着前半生靠父母,后半生还得靠自己。”
顾擎说:“你的确很有自己的想法。”
顿了一下,又道:“我想知道你和小野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
骆时岸皱眉:“所有?”
顾擎咳了一声:“太过于隐私的,可以不说。”
……
从书房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
两层台阶还没走完,顾行野就迎了上去:“和我爸都说什么了?他为难你了吗?”
骆时岸摇头:“没有。”
房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过去打了个招呼,房汐就把刚刚做好的衣服拿给骆时岸,说:“你替善善穿上吧。”
“善善?”骆时岸不解地重复。
顾行野摸了摸脖颈,轻声说:“就是我送你的那只狗。”
静默一瞬,骆时岸明白了什么。
善善一眼就认出他来,往日亲热丝毫不高,扒着他的裤腿叫。
恰逢顾擎也下楼,房汐叫顾行野过去道歉,待顾行野离开后,房汐跟骆时岸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小野放不下你。”
骆时岸笑说:“他不是把集团打理的很好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正常。”房汐回忆:“你走的那一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连笑都不会了,我就知道我和他爸爸做错了一件事。”
“他总以为我们看中的家族声誉,看中的是每年公司带给我们的利润,可他不知道的事,我们最爱的是他。”
“他爸那个人,年轻的时候脾气就倔。”房汐笑着看他:“你们俩也是,都倔。”
“三个人凑到一起,可把我给愁坏了。”房汐说:“这一年里,我一直在给老顾做心理工作,我跟他说现在这都是正常的,国外还有可以合法结婚的。”
“自从他退居二线之后,就再也不接触新鲜事物,一心只想着看画,不上网,也不懂,我说了一年多才把他说通。”
“其实,他今天允许你们进家门,就代表他已经想通了,只不过就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骆时岸点头:“我看出来了。”
“这一年我在法国学到了很多东西,当初他让我离开也算是助我更上一层楼。”
他其实是个拥有远大抱负又嫌麻烦的一个人,顾擎也算是无形中推了他一把,就像是上学时,老师打一个手板,并不是为了打你,而是为了让你记住这篇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