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在人前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那一晚是他最放纵的一晚,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似乎还能闻到那天的烟火味。
顾行野吸了吸鼻子,正要回包厢被李天凡叫住:“跑什么,还没放完呢。”
“太呛。”他说。
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李天凡也走进来,跟他碰了个杯:“每年你恨不得都买七位数的烟花,怎么今年连放都没兴致了?”
“工作太累。”顾行野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说:“哪还有心思放烟花?”
“过年都不给自己休息时间?”
“这不是来休息了吗。”顾行野又倒了杯酒:“跨完年,回去睡一觉,明天去看我爸妈,然后去临城谈生意。”
“我看你是要把自己忙死。”
“不赚钱你养我啊?”顾行野睁开眼,因疲惫导致双眼皮多了一层,他说:“我这高楼可不好盖,无论大咖小咖,随便一个艺人出事了对我都有影响。”
“既然这样,何不躺平?”李天凡无畏地耸了耸肩。
他们这群富家子弟,只要安安心心接手自家企业,哪怕是挂个名的总裁也算是孝顺了。
有多少富二代出去创业把自己变成了负二代,以至于现在老一辈看他们游手好闲、花天酒地,都比看他们创业开心。
游手好闲花的都是小钱,创业那可是生生把钱扔进销金窟,没几个不赔得哭天抹泪的。
顾行野是个例外,也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当他可以跟长辈们坐在一起,并享受同等待遇时,就已经代表他脱离了富二代这个形容词,正式走进商业圈。
最近一年更是他风头旺盛的时候,没有谁不想过来套个近乎。李天凡说:“听我的,给自己放一个星期的假。”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嘭’地一声,李天凡开门一看,回头跟顾行野说:“有人喝多了。”
正要关门,一个服务生摔倒在他们门口,顾行野开口:“等下。”
服务生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餐盘连声道歉,对面不知道是哪个包厢的客人,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声音越来越大。
顾行野随即走出门,赶在客□□头挥向服务生带着他后退一步。
“大过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顾行野沉声说。
对方一拳抡了个空,火气更盛,眯着眼睛凑上前:“你他吗谁啊!”说完还想将巴掌挥倒顾行野脸上。
被他一把攥住,用力向下折。
那人疼得直喊娘,顾行野才放了手。
值班经理也在这时候赶过来,先骂了服务生一通,而后又在两个人之间说好话。
被打的客人捂着肩膀,愤恨道:“我教训人管他什么事,跑出来抢什么风头?”
“你打扰到我了。”顾行野说。
“这是你家开的啊?老子花钱了,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客人一看人多了,保安都过来更无所畏惧了,脸上横肉颤抖,瞥着顾行野:“怎么样?”
顾行野嘴里一直叼着烟,听他说完这话,也将烟拿下来,垂眸轻笑一声,再抬眼时,连烟头带拳头一起飞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挨了一拳捂着眼睛看向周围的保安,无一人敢跟他对视。
火气噌地上涨,男人骂了一句就要往上冲。
这时保安们才上前一步,架住男人的手臂,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实际则是不许他靠近顾行野。
两个人都是客户,谁也不能得罪,可一定要二选一的话,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不得罪顾行野。
值班经理也是点头哈腰地道歉,背地里偷偷做手势,叫保安把男人架出去。
顾行野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回头瞧了眼已经看傻了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