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等待还在响,震得骆时岸指尖都发麻,他懒得回答顾行野这些超出他们关系的问题,只说:“我挂了。”
说完就切了韩毅的线,那边马上委委屈屈:“时岸,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你怎么了?”骆时岸问他:“被人围住了吗?”
“不是,我已经站在跳台上了。”
“几米?”
“……三米。”
“那不管用,你去十米的。”骆时岸说:“再有两天就开机了,今天一定要克服困难。”
骆时岸喘了口气,告诉他:“想想伤害过你的人,再想想你喜欢的人,这样就能跳了。”
“可是,我觉得我要晕过去了。”
“那就晕着摔下去。”
韩毅现在的心情骆时岸最能理解,他说:“等你真的摔下去了,就明白了十米不算什么,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时岸……”韩毅说:“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坚强,真够狠的。”
“如果一定要受伤,那不如伤害是自己给自己的。”骆时岸告诉他:“都已经站上去了,再坚持一下。”
“好,我试试。”
连续接了两个电话,突然安静下来,骆时岸还有些不适应。
晚上随便订了个外卖,菜有点咸,骆时岸就下车买了两瓶饮料,想着小羊还在等在医院,又多买了些零食待会儿给她带回去。
回来坐在车里没一会儿,韩毅就下来了。
口罩帽子捂得严实,但走路的样子稍微发颤。
骆时岸心里发笑,果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一上来,骆时岸就拿起饮料,刚要给他突然胸口一震,韩毅整个人扑了过来。
他呜呜地哭,抱着骆时岸的腰,含糊不清地说:“吓死我了,我跳下来差点淹死!”
“怎么会呢,呛到水了吗?没有工作人员吗?”骆时岸轻拍他的背。
“有。”韩毅抽抽噎噎,此刻就跟个孩子一样:“他们认出我来了,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我又跳了两次就出来了。”
“那就是一共跳了三次,很厉害呀。我之前也跳了三次。”骆时岸说:“喝点饮料,补充下能量。”
韩毅这才起身,抽噎道:“你那是蹦极,更吓人。”
骆时岸垂眸一看,胸膛一片湿润。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尚未擦干的头发,瞧着韩毅一口气喝了半瓶饮料,骆时岸笑说:“这回不怕了吧?”
“更怕了。”
“我敢肯定,开机的时候你完全不会怕了。”
“真的?”
“前车之鉴。”骆时岸带着过来人的语气,告诉他:“吊威亚的时候你就想,十米跳台你跳了三次,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给自己心理暗示,就什么都不怕了。”
骆时岸开车将韩毅送到酒店门口,嘱咐他:“把帽子戴好,回去洗个热水澡,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韩毅点头,眼圈还有些红,他看了骆时岸半晌,搭在车门的手又放下:“时岸。”
“怎么?”
“你说,我们……”韩毅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算了,我走了,你慢慢开。”
骆时岸不解:“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没关系,你问吧。”
“没有。”韩毅一直没与他对视,戴上口罩下车就跑。
大概是觉得麻烦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道歉吧,骆时岸抬了抬眉,也没在意,调转车头回医院。
小羊还在那,正和周暮芝依偎在一起看手机,好的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