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焰伸出手:“那就祝我们——明年合作愉快。”
骆时岸回握住:“合作愉快。”
突然,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骆时岸敛起笑脸降下车窗,问小羊:“怎么了?”
小羊歪了歪脑袋,慌张道:“顾总来了。”
骆时岸转头一看,愣住了。
顾行野一袭黑色过膝大衣,脚下踩着双冲锋靴,双手插在口袋里,冷风拂过,发丝和衣摆也随之拂动。
瞳仁是深灰色,脸色素白,视线落在他身上不见半丝温情。
骆时岸就隔着挡风玻璃与他对视,不知道他看没看见刚刚两个人握手,会不会由此联想到什么。
他心里七上八下。
小羊说:“骆哥,你下来吧,顾总在等你。”
即使这样,骆时岸也没忘记礼貌地与齐焰告别。
可在他下车站稳后再抬眼看,顾行野早已没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他走路生风,背影很快消失在栅栏外。
小羊提醒他:“顾总去院子后面的休息室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骆时岸不急不缓向前走:“怎么不早告诉我?”
“来了有十多分钟了……我没来得及。”
小羊看见顾行野下车时就要给骆时岸打电话,可却被叫住买热咖啡,等再回来,顾行野已经站在那了。
小羊两条腿倒腾得快,却见骆时岸没跟上来,她疑惑回头:“骆哥……”
骆时岸看了眼时间:“马上开始录制了,先不去了。”
他还有自己的活,要把刚才去集市买回来的豆浆磨好,尽管没有摄像头,骆时岸依旧谨记刚才齐焰的提点。
豆子已经泡好了,他站在小型磨豆机前工作,一丝不苟,仿佛顾行野没有来过。
直到摄像头与麦克风摇杆支起来,骆时岸的摄像师过来跟他打招呼,开始录制。
这就是个乡下种田的节目,目的是带领观众走向最初的田园淳朴生活,摄像师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又给了豆子和磨豆机特写。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骆时岸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将磨好的豆浆拿到房间。
周扬见状,说:“你们知道吗,刚刚时岸在没有摄影师跟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就是啊。”又一人开口:“这地方太冷了,摄像机都给冻得不聚焦了,不然咱们都是24小时拍摄的。”
其他人也跟着笑道:“新出道的孩子就是傻的可爱,你这样大家都不知道是你做的啊。”
骆时岸将倒好的最后一杯豆浆拿到自己跟前,笑说:“没关系,这段播出去大家就知道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山那边的风声呼啸,吵吵嚷嚷地录制也终于安静下来。
趁着换带子的空档,骆时岸走出房间,院子里孤零零的白杨树影萧条,冷风叫嚣着钻进他的衣领。
骆时岸加快步伐,来到院子后面的休息室。
导演们还没有休息,在外面能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垃圾桶里扔着酒瓶,此刻应是在推杯换盏。
骆时岸站在门外想了想,最终还是轻敲两声,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见坐在桌前的顾行野。
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明明所有人都举着酒杯,偏偏他最引人夺目。
嘴里咬着半支烟,手上拿着半杯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白烟漫过他的脸,朦胧过后的眼神看着让人生畏。
像极了骆时岸死去的那个晚上。
导演见了他,招手:“时岸来了,一起来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