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栗擦干净头发,喝了?两杯姜茶才觉得舒服些,在空调间衣服干得很快,她没把这场雨放在心上。
临下班前,顾星野的司机打电话过?来,因为雨天?路滑,车被人撞了?,幸好人没事,只是?不能按时来接她。
姜栗忙说不要?紧,她自己坐地?铁去东城。
司机歉疚地?说晚上换车来接她。
姜栗办公室备着伞,下班时她把伞塞进包里。
地?铁里冷气开得足,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淋了?雨,她打了?两个?喷嚏,出站的时候果?然下雨了?。
她撑开伞,避开路上的水洼。
高温过?后?的雨并不凉爽,但路边的植物们看起?来姿态舒展,她站在树下瞧了?会儿满是?水滴的翠绿色叶子,忽然有点儿开心。
临近胡同口,伞檐下男人的身影极有存在感。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静立雨中,暴雨中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气质出尘,来往过?客皆成了?他的陪衬。
姜栗放慢脚步,他循声望过?来。
宋澹奚抬起?伞檐,几步之遥的女孩子踟蹰片刻,迈开小小的步子朝他走来,恨不得再磨蹭点儿。
他一笑,等她走进,问?道:“今天坐地铁来的?”
姜栗小声应:“嗯,下雨天?堵车。”
宋澹奚:“怕你没带伞,在这儿等你。”
姜栗不是?很习惯这样直白的宋澹奚。
自从在西沙说开后?,他便不再刻意掩饰什么,像回到多年前的夏,他想什么就?和她说什么。
他又?一次掏出自己热忱的心。
“单位里备着伞。”姜栗的视线从他的黑伞移开,不知道这把伞是?不是?以前的那一把,“快进去吧。”
宋澹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落后?她两步,清润的声音浸在雨水里:“栗栗,你给我留的祝福我收到了?。”
姜栗微怔,什么祝福?
宋澹奚悠悠道:“你留在伞里的便签。那个?夏天?我过?得很好,这些年学业也顺利,身体不算太?差。”
姜栗闷闷地?应:“我知道,章姨和我说了?。”
宋澹奚:“我上个?月去看过?章姨,她还在湿地?公园,精神和以前一样好。”
姜栗沉默一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从三江源回来后?还没去过?青州湿地?公园,自然也没见到章姨。
过?了?几秒,她忍不住问?:“章姨身体好吗?”
宋澹奚无声一笑:“身体很硬朗,不见老。她向我问?起?你,我说你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姜栗不得不承认,不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宋澹奚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隔着院子,韩榧远远瞧见并肩走进来的两人。
雨幕中,宋澹奚偶尔低头听姜栗说话,看起?来聊得不错,也不知道是?这傻姑娘太?好哄还是?她儿子段位太?高。
吃饭的时候姜栗觉得有点儿冷,但不太?在意,只当时是?空调开得低,毕竟她身体好,极少生病。
直到吃过?饭坐在椅子上喝茶,对面忽然探过?来一只手。
宽大的掌心贴着额头,凉冰冰的触感贴着肌肤竟有些舒服,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扫过?他的掌心。
宋澹奚微顿,轻轻柔柔的触感拂过?肌肤,像一阵电流。
他喉结轻动:“姜栗,你发烧了?。”
姜栗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是?有点儿烫,她小时候发烧耳朵就?变得又?红又?烫。
宋澹奚起?身:“坐着别动,我去拿温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