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鸟看来,目前的现状是真人的死亡就决定了那个人——京都校的究极机械丸,同样背负着天与咒缚,以残缺的身体换来了广阔周力覆盖范围的少年,在真人被自己解决之后,他们之间的束缚注定无法完成。
对于即使背叛人类,与诅咒师和咒灵合作,也想要拥有健全身体的他来说,什么都没能改变已经是足够痛苦的结果了。
况且白鸟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羂索身上,特级咒灵在集体意志的裹挟下,很难对人类阵营的跳板戏码产生什么剧烈的反应。
“只是觉得与其告诉他真相,让他处在愤怒当中被羂索察觉到,倒不如盯住他,让一切按部就班的发生。”
特级咒灵耸了耸肩,浑身散发出漠不关心的气息,使得五条悟被眼罩笼罩的眸色暗了下去,那片藏在眼眸深处的苍蓝色天空,覆盖了不为人知的阴云。
在这种时候,这家伙根本不在乎人类死活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个咒灵了。
所以之前表现出来的好说话,以及见面就愿意立下不伤害学生的束缚,都是他为了达成目标的手段吗?
最强咒术师开始思考羂索究竟干了什么事,能把一只特级咒灵逼成这样。
“但是背叛本就是性质相当恶劣的事情哦,年轻人在做错事的时候,如果不能得到教训,以后可是会吃大亏的。”
说出的话仍然停留在对于内应的观点,五条悟这样说着,轻飘飘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六眼神子的脸上消散了,他似乎并不在乎白鸟的回应,就好像这句话不只是说给特级咒灵听。
可那种奇妙的姿态顷刻就消散了,仿佛一切都是特级咒灵恍惚间的错觉,六眼神子恢复了惯常的姿态,笑嘻嘻摆了摆手,“不过白鸟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啦。”
“毕竟班主任我是不能进入比赛场地的,要保证团体赛的公平嘛。”
——这就是为什么白鸟不慌不忙,假装自己是只普通鸽子在比赛场地里乱晃。
老实说,大概是过去的十年里,白鸟绝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边,不自觉将两个天才当做对咒术师评价体系基准的缘故,白色鸽子从树上向下看去,总觉得下边的年轻人们的战斗,略微差了点意思。
但至少战斗意识和战略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将吉野顺平把自身作为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的诱饵的景象映在眼中,白鸟上调了对东京校学生的战斗评价。
内向的少年大约称得上本色出演,紧紧跟在虎杖悠仁身边,在粉毛小老虎被京都校的东堂葵带走1v1之后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略长的短发已经全部梳到脑后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贴着树干向前行走,很快就以踉跄的姿态倒在了草丛当中——京都校的小魔女用扫把杆狠狠扫在了少年肩膀,让本就瘦弱的吉野顺平瞬间失去了平衡。
“真的假的?居然把刚入学的半吊子丢进来。”
西宫桃看着被自己攻击到的一年级生狼狈的样子,语气夹杂着不明显的烦躁。
就像比赛开始之前五条悟说的那样,在校长乐言寺嘉伸的授意下,京都校的第一目标,是杀死身为宿傩容器的虎杖悠仁——只不过除了加茂宪纪,其他的少年少女并不知道比赛用的咒灵也被动了手脚。
但己方队友率先跳反,东堂葵不允许其他人围剿宿傩容器,坚持要自己一对一,在这种情况下,京都队的其他人,也就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回这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的比赛当中。
对于蓬勃的少年人而言,事实上,他们还是挺在意比赛胜负的。
要从弱点下手,各个击破才行。
这样想着,西宫桃定了定神,将心底微弱的欺负半吊子的感觉驱散,警惕地看向四周,寻找接下来的目标——作为积分的咒灵,或者是东京校的其他人。
作为二年级生,像是从魔法学校乱入进咒术片场的少女骑在扫把上,高度差带来了优越的视角,她本应是最好的侦查,但目前的情况与往常也有些不同。
东京校与自己同级的乙骨忧太没有参加本次比赛,其余人当中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咒言师狗卷棘,为了降低被一网打尽的可能性,自己和队友都有用咒力防护大脑和耳朵,只是这种防护免不了会分散注意力。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但西宫桃自认为在一年级生面前,应该问题不大。
而事实却不尽如此。
半透明的水母仿佛是在海水中缓缓游弋,不知什么时候,比章鱼要更多而细软的触须无声地从身后垂下,搭在了西宫桃的肩膀上,一股带着痛感的麻木,让这半边手臂迅速失去了知觉。
骑着扫把的小魔女后知后觉听到了从地上传来的声音,那个刚刚被自己撞倒在草堆里没能爬起来的男生转过身,眼神不像是刚刚进入咒术界茫然的新人。
他说:“淀月。”
糟糕,中计了。
用咒力驱动扫帚,勉强躲过从树林另一边飞来的钉子,西宫桃看到了之前和真依起过摩擦的短发一年级女生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兴奋表情——
少年人们的战斗逐渐激烈起来,可惜白鸟却顾不上看完全程,在年轻人默契分好对手之后,就跟着自己主要的盯梢对象机械丸,在与熊猫的缠斗中逐渐离开了树林来到建筑区域。
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之前,白鸟曾经在总监部的废墟当中阅读过咒高相关的资料,其中自然包括每届的学生,对于这个自身缺乏行动能力,却在机械方面天赋相当高的准一级术师,特级咒灵自己其实也有些心里打鼓。
“就算在这里盯着他,感觉也不会看出来太明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