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白鸟在醉酒之后也会下意识照顾悟,把人妥帖地裹进领域里,心底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自己在房间里有些多余,嘴里也泛起一些酸涩的余味。
可今天硝子并没有准备酸口的下酒菜,而自己这种感觉来的也毫无理由。
咒灵操使清楚,绿眼的特级咒灵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样,是自己的所有物。
算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任务。
夏油杰扭过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情绪从大脑里全部甩出去,为此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明天的任务地点,却没注意到不知在什么时候,绿色的枝条也已经出现在自己背后,跃跃欲试地快要将自己一并丢去床上。
白鸟的剩下的理智的确十分稀薄,橄榄枝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执行着睡觉的前置工作——比如把小少年的衣服脱掉塞进被子里,至于少年是一个还是两个,植物没有这份概念。
五条悟的寝室里,白毛猫猫为了更加欢快的打滚,把标准规格的单人床直接换成了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榻榻米,此刻就算三个人躺在上面也不至于过分拥挤。
直到感受到特级咒灵比起人类要略低的体温,夏油杰才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躺在了白鸟的另一边,灰白的发丝距离自己的眼睛只有几厘米。
惊讶下的咒灵操使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就算看到白鸟照顾悟的动作那样熟练,所以有些小小的羡慕,也不代表他当下就想立刻亲身体验。
但枝条们在如何压制调皮少年这件事上很有经验,熟练地镇压了咒灵操使的反抗。
大概是身边的动静略微有些大,半梦半醒的特级咒灵转过身,伸出手把扑腾着与枝条搏斗的少年拢进怀里,缺乏血色的唇瓣无意间擦过脸侧,停在耳边。
“…别闹,该睡觉了。”
夏油杰彻底停下了动作,像一块僵硬的木头杵在那里,只是要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块木头从头顶红到了颈侧——
“那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理子就拜托杰了!”
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护卫星浆体的任务要求,五条悟耸了耸肩,嘴角掀起期待的笑容。
可是坐在旁边课桌上的夏油杰却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听到小伙伴说了什么。
白鸟觉得夏油杰最近很奇怪,总是魂不守舍地发呆,而自己去提醒他,却又像是一只遭受了巨大惊吓的兔子。
“杰,”特级咒灵拍了拍咒灵操使的肩膀,语气担忧,“你还好吗?悟刚刚说的你有听到吗?”
“啊…在!”仿佛灰白头发的清瘦青年是什么举手投足就能毁灭世界的哥斯拉,夏油杰灵魂复体之后差点原地蹦起来,动作大到同期的两个同学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就像这样。
好像是从自己被悟和杰联手捉弄喝了伏特加的第二天开始,杰就变得不对劲起来,甚至连自己的目光都会躲闪。
想要问问是不是自己喝酒之后发了酒疯,虽然以前据甚尔说自己醉了之后只会睡觉,没意思的很,但白鸟对于断片之后一片空白的记忆也不敢打什么包票。
但杰好像在有意躲着自己…
特级咒灵皱起眉头,想起自己这几天再也找不到夏油杰落单的情况,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
眼下还是天元的进化更重要一点,其他的,等抓到羂索那家伙之后再说吧。
“悟,你说把理子拜托给杰,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新鲜出炉的任务上边,白鸟有些疑惑,“你打算和杰分开行动吗?”
“不是啊,翘班会被总监部的烂橘子们骂的,而且会让背后的那家伙警惕起来,我还不想打草惊蛇,”向后伸了个懒腰,任由自己手里的纸张像是雪花那样纷纷扬扬落下,五条悟墨镜后的苍天之瞳亮的惊人。
“只是按部就班做任务太无聊了,所以我和甚尔打了个赌。”
听着六眼神子蠢蠢欲动的声音,白鸟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很少出错。
“我和甚尔打赌,他能不能杀掉我,”五条悟起身换了个姿势,把下巴搁在椅子靠背上,笑容狡黠,“距离任务开始到天元大人进化还有三天,我和甚尔打赌三天之内他能不能杀掉我。”
“毕竟还要引羂索出来,要是做太假会被看出来的,但是让我乖乖配合甚尔被‘杀掉’我又不愿意,”白毛猫猫神气地撇了撇嘴,对于千年前的诅咒师觉得山野甚尔能够杀了自己耿耿于怀。
“我哪有那么好杀!”
“所以悟就和甚尔老师打了个赌,”话题不涉及到自己,夏油杰的神情自在了许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三天里甚尔老师会认真想办法解决悟,悟也会认真反击的。”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
五条悟强调到:“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或者我和甚尔打上头了,就需要硝子提供医疗支援,硝子,我可是把性命都拜托你了!”
“任务结束记得请我喝酒,”栗色短发的少女眼皮跳了跳,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会遇到这样的同期。
“稍微克制一点,至少别死在我过去之前。”
对于五条悟和甚尔的赌约,白鸟感觉自己意外,倒也不那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