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疑惑得到了解决,夏油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谢谢甚尔老师!”
禅院甚尔仍然不习惯被称呼为老师,但咒灵操使的小鬼相当顽固,说什么不称呼姓氏已经相当失礼,死活都不愿意再改口直接叫名字。
听的时间长了,术师杀手也开发出了自动过滤的功能。
“你的术式究竟是什么?”
粗糙地处理了伤口——以天与咒缚来说,只要把弹片清理干净然后把伤口裹起来就已经够用,禅院甚尔将目光投注在白鸟身上。
与看起来瘦弱温和的外表不同,特级咒灵的术式相当令人意外的,是专攻于战斗的类型。
“我的术式是武器构造,”没有要再卖关子的意思,白鸟爽快地回答了损友的问题,手中绿色的咒力形态在手枪和匕首之间来回转换着。
“就像这样,”瞄准好友的身侧射出一发子弹,白鸟将手中的枪抛向另一只手,再接过时,武器却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刀,刀尖直直指向禅院甚尔的喉咙。
“相当实用啊,”即使子弹掀起的尘土碎粒砸在胳膊上,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术师杀手看着指向自己的刀尖,嘴角勾起轻佻的笑容。
“你真该考虑一下,和我一起做杀手的。”
“没那个必要,”摇了摇头,绿眼的特级咒灵突然想起,在切磋开始之前,天与咒缚似乎是在烦恼什么事情的样子,于是问道。
“说起来你之前那么烦躁,是因为什么?”
猝不及防地听到再度被提起的话题,禅院甚尔挑起的嘴角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有一个黑色海胆头的纤细身影,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
“…我遇见了一个人。”
最终,男人只是闷闷地说着,“别的事情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
在术师杀手身上嗅到了苦恼与欣喜交织在一起的奇妙味道,白鸟狐疑地挑了挑眉毛,没有再不识趣地继续这个话题。
甚尔身上的情绪闻起来还要再发酵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结果,那就以后再说吧。
这样想着,白鸟走到一旁的小少年身边,牵起咒灵操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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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什么时候想说,”挥了挥手,特级咒灵提出告辞。
“我先带着杰回去了,他还需要治疗。”
“知道了,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
很不习惯接受来自其他生物的情绪价值,天与咒缚不耐烦地答应着,嘴角却勾起了细微的弧度,“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也许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点忙。”
“能听到你说这种话,可真是令人意外,”这样吐槽着,白鸟却并没有拒绝,“不过要是有我可以帮忙的,那真是太好了。”
“白鸟,你的术式好强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咒灵操使忍不住感叹道。
小少年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神秘老师的术式,与术师杀手一样,此前他都以为白鸟的术式是操纵橄榄枝。
“是吗?”外表瘦削的特级咒灵不置可否,而是说起了对于夏油杰来说还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的术式也是你们人类的选择,它是面对暴行时反抗的勇气。”
眯着眼看向已经逐渐被地平线吞没的夕阳,白鸟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不过也许同样代表着更大的暴行…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脸上带着有些纠结的思索神色,夏油杰忍不住提问,“白鸟的意思是,咒灵的术式是由人类所决定吗?”
“差不多吧,毕竟就连咒灵都是由人类的情绪代谢出的残渣,或者说是从那些情绪当中提取出的执念也可以。”
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白鸟的心里则是在考虑着更深的话题。
比如咒灵的特性。
明明是单纯由能量所构筑的生命,却拥有像人类一样的器官和内脏,而且与四肢相比,即使不完全是要害,也同样是脆弱之处。
还有咒灵的性格,大概是继承了人类负面情绪当中那抹消散不掉的癫狂,咒灵的思维通常都相当执拗,也就是说,在认定了某件事情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头。
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回头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着路边房子窗户上自己一闪而过的倒影,白鸟想。
虽然不知道这是人类赋予自己的执念,还是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既然决定了,那就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向前吧。
如果像人类一样软弱又怯懦,在暴行当前时却选择退缩,反倒会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