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是王秀才?那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
因着大公鸡来一个死一个,不止吴富贵几人,就是宾客们,个个都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冒出来的鬼东西是王秀才的魂。
一听这话,不免好奇了。
几人顾不得害怕,也眯眼朝喜堂方向瞧去。
这一处的蜡烛红光有些不对劲,明明该是暖黄的光泽,映衬着红烛红布,是喜庆吉祥的光彩,然而,这一刻,烛光冷冷,无风微动,透着一股儿阴邪。
喜堂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虚影。
只见光影微动中,虚影重重,慢慢的,它的模样显露,身量不是太高,颇为瘦削,青白僵硬着一张脸,眼下的青翳格外明显,像一棵枯死的树。
鬼蹲在鸡寮边,对着里头的大公鸡吹了口气。
阴邪的鬼炁入口,大公鸡脖子一扭,眼一翻,一下就没了动静。
它回头,冲吴九鼎咧嘴一笑,鬼目扫过一旁摘了喜帕的新嫁娘,眼里有缠绵。
倏忽地,想起了什么,它又耷拉了脸,鬼音幽冷。
“岳丈,都有了我,您还要为娉婷寻哪一个的女婿?”
“是它吗?还是它……又或者是它?”
青面鬼冷笑,说着话,又抬手从鸡寮里掐出两只公鸡,左边掐一只,一只歪脖子,右边掐一只,另一只歪脖子,最后,口吐出一道黑气,鸡寮里侥幸留命的鸡一下就软了脚,倒下一片。
眼风一扫,鬼眼最后落在了吴九鼎的面上。
吴九鼎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吴家小姐垂了眼,同样未说话。
……
娘个隆冬哟!
花媒婆站吴家父女俩旁边,被着眼风的尾巴扫到,两眼翻了又翻,恨不得自己和鸡笼里的大公鸡一样,一下就软了脚,厥过气去,啥事儿都不知道。
头上的大红花颤了又颤,到底没躺下。
瞅着气氛僵得不行,她受不住这阴阴鬼炁了,颤抖着嗓子,好不容易才寻回自己往日里利索的舌头。
“吴老爷,这就是您的不厚道了!您都有一个女婿了,怎还要再找一个?做人万万不能这般贪心!”
“快快,您快快认了错,左右这礼未成,吴王两家亲事就不算,您和这位、这位小哥好好说说,就当没了今儿这亲事,你们两家也还好好地做亲家……”
“小哥也安心,媳妇儿没改嫁,莫要气大,气大伤身……夜深了,您、您就早点回下头歇着吧。”
花媒婆认得王伯元,自然知道这鬼物不是王秀才。
当初吴家瞧中人,就是请她上王家探的口风。
提亲的事,一开始时候,王秀才是拒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