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惊变忙乱之中萧彦似乎没注意到他,反而一振衣袖,心急火燎地往殿前行去:“女眷们都在礼台,速去通知那边内卫!”
内监忙细着嗓子喊道:“圣上还在后殿,您该去护驾才是!”
萧彦被他一提醒,赶紧转身对殿外内卫道:“是了!都快去后殿护驾要紧!这里有本王挡着!”
内卫们已将两名受伤刺客绑好,闻言便连拖带扯,直奔太庙后殿而去。
门外只剩个内监慌张跳脚:“二皇子,您快回来呀!”
太庙正门大敞,无声无息。进去的数十个内卫再没出来,后殿也毫无动静。
萧彦立在原处,眯起眼睛,淡淡地问:“谁吩咐你一定要让本王进去?”
内监已是满头大汗:“自然,是圣上的口谕,何况现在危急,您可不敢乱走,还是到御前安全……”
萧彦彬彬有礼地笑:“君父挂怀本该不辞,但本王先前答应内子,要在此处等他。”
身旁乐孟骤然呼吸一紧,迈出一步,横刀在前。
一个身影从太庙深处快步走出。
萧章走到门口却不迈出门槛,手里佩剑恣意敲敲门上青铜兽首:“二哥既是挂念家眷,那便更该进来才是,免得待会场面她们过来看见吓着。”
萧彦并不动怒,优雅地缓缓挽起广袖:“祖制规矩,子孙进太庙不得携带兵刃。哥哥记得方才大家都不曾佩剑,你的剑哪来的?”
到这地步,萧章懒得掩饰:“手底下新人不懂规矩,替我带来,我便挂在身上——方才君父也准了。”
建德帝自然不可能准许萧章佩剑自由进出,除非被人胁迫;但那么多内卫已然进去护驾,萧章能带进皇陵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反杀内卫;而皇宫内卫绝对忠于皇帝,绝无可能全部变节——到底怎么回事?
虽有准备,但乐孟仍不免一惊,匆匆回望萧彦。
萧彦摇头,与他周旋:“既然此地不安全,该请君父速速起驾离开才是。哥哥在此防范,你且去知会君父。”
“呵——”萧章终于失了耐心,跳出门槛,手中佩剑直直指向他:“二哥,你是个聪明人,咱不兜圈子,动手!你进不进来都一样,横竖都无人看见!弟弟不过是为女眷着想,此处无遮无挡,若是她们待会过来一眼看见,弟弟纵然想饶她们也难。”
随着萧章笑得肆无忌惮,身后门洞内闪现出四个蒙着头脸的黑衣人,散出门外,从四方无声包抄而来。
乐孟横刀咬牙:“皇陵守卫森严,咱们也有人盯着进出,即便有疏漏,埋伏的人绝无可能超过五个!殿下,你先走,我断后!”
但双拳难敌四手,四人围攻之下,乐孟再无空隙说话,偶一回眼,见萧彦思忖片刻,仍是按照萧章吩咐慢慢走进太庙——皆因除自己以外再无信任的侍卫在侧,势单力薄。乐季走后,乐孟也曾试着挑选备选填补空缺,怎奈都不尽如人意,不比乐季与自己一出师便来到王府,彼此默契信任——是以右侍卫一职一直空缺未补。眼下紧要关头,他心中焦躁,忍不住自己骂道:“他娘的乐季,当初就不该放你走,该打折你腿、烂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