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比以前高壮了些——乐季冷哼:“你都是这么答谢别人的?”
两人身高体格相仿,平平直视对方——敌意难以隐藏。
谢承泽道:“对别人不这样。”——听似挑衅,语气却很坦诚:“你昨天去寻我时,一直想打我,对吧?”
对方挑明了,乐季索性承认:“没错,我早就想揍你!不过我区区一个小侍卫,不敢拿谢家的小将军怎么样。”
谢承泽明知故问:“为什么?”
为什么?——乐季狭长双眼微觑,绷紧嘴唇。
不回答便是回答。
谢承泽了然点头:“后天过午,来营里,我跟你打一场,不必顾忌身份。”
乐季冷笑:“都说南军纪律严明,却容许私斗?”
谢承泽转身回大路:“军中演武,校场挑战,谁都能参加——我等你来打。”
乐季想说我哪有时间跟你私斗,抬眼只见那小子头也不回地潇洒挥手,已走远了。
嘁了一声,正要返回原路,听着身后有马车不紧不慢驶来,便有意放慢脚步。
车帘一掀,却是亦万重:“都卫这是回去?巧了,在下也赶去见殿下,请上来同行。”
不知为何,乐季一直不喜亦万重,总觉得这个东洲商人挂着一层假笑的面皮。当即婉拒:“您别客气,在下还有别的事情。”
亦万重也不勉强,却看向谢承泽离去的方向,似是随意问道:“那不是谢家小将军么?怎么一身布衣?”
乐季不搭茬,他径自随意笑道:“他似乎与王府中人关系匪浅?”
乐季无所谓:“咱们从前一同上过北境战场,自然熟稔些。”
亦万重再不多问:“那,在下先行一步。”
他不欲引人注目,在一条街外便下车步行。到达时已是正午,侍卫却道王爷还未起身,带他到书房等候。
不多时,恭王装束整齐,姗姗来迟,见面便开门见山:“这才三四日,只够从锦川到篾城打个来回,先生便已有结论要告诉本王?”
未见亦万重如从前一般即刻禀报,抬眼时见他探究般地盯着自己领袷,以为是昨夜放肆留下的红痕露出颈侧,便不动声色地转至书案后,换一侧对他:“先生不妨明示。”
亦万重拿出袖中账册置于书案,简略概括:“南境五大盐场俱是官营,里面明明暗暗都有戴家安插的人;其余十五家小盐滩作坊,地处偏僻、不为人知,且设防不让闲人靠近,皆是戴氏产业——明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