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算是恢复自由身了,不像我们,服务期没到要走还得赔钱呢。”他嘟囔了一句,“上个月工资都还没发呢。”
本庶佑沉默地接过了那份文件,在他看来,离职并不像人事部的人说得那么好。
横滨确实快破产了没错,但是他原本距离市长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倘若不是那个从东京空降过来的女人的话,提拔成市长的应该是他才对。
哪怕在当上市长之后救不了横滨,他也可以借助这里当跳板,跳去别的地方,只要活络一些关系,哪怕花上一笔不小的钱也是值当的。
明明他已经为此铺垫了那么多,还好不容易除掉了前任市长那个最大的绊脚石,结果竟然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我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本庶佑不想在前同事面前表现地太狼狈,他一直都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地很好,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有望提拔为市长的人选。
“我这之前的全部职业生涯都献给了横滨,就算你说我现在去哪都行,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苦笑。
人事部的前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扣门,就给你们开门’[1],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一定会时来运转的。”
本庶佑此刻想的却并不是自己之后的职业应该何去何从,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给那个可恶又狠心的女人添些麻烦,又或者干脆杀了她?
就像当初除掉那个老头一样?
他神色万变,人事部的同事却当他遭受打击还处在变故的混乱心情中,十分理解地安慰到,“好了,先别管这些,今天就回家好好休息吧,前段时间你都忙成什么样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狗屎工作狗都不想做。”
同事离开了,他还站在原地。
有股冲动攫住了他的全部思想,但是另一声音制止了他。
如果他还想保住自己官场的路的话,那就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他按捺不住,有个想法正在他的脑海中行程,但在行动之前,他首先要找一个安全的、没有第三者能偷听的地方。
他匆匆开车回家。
他在玄关反复徘徊,这个想法折磨着他,却又让他忍不住感觉热血沸腾,这是一份风险和利益同样高昂的计划,在实施之前,他首先得说服自己。
不管本庶佑在内心进行了怎样的交战,总之在来来回回走到第三十五圈的时候,他终于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
“你要什么都可以,只有一条,帮我。”
“凭什么帮我?”他压低了声音,那些字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你别忘了当初你们制造意外弄死那个老东西的时候的证据还在我这,是、是有我的参与,但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呢,让我离开这条路还不如杀了我。”
“你要的我会给你的,只要我回去,我可以答应出让港口的百分之10的利益,什么,百分之30、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不,30就30,”他踢掉了自己的鞋子,“我只有一个要求,杀了那个蠢货!”他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而后瞬间意识到需要警惕隔墙有耳,哪怕他确定邻居现在并不在家。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但是记得不能查到我的头上来。”他的声音轻柔了起来,或许已经在想象久谷森川不久之后求饶的狼狈模样,这样的幻想让他感觉双手在颤抖。
只要久谷森川死了,那么毫无原因就被辞退的他一定会被重新请回去,因为他是最熟悉横滨业务,并且担任过市长代理一职的人,他会成为市长的最佳人选,而到时候
他冷漠的想,不论是谁挡在他市长之位面前,都会他被毫不留情地排除掉。
“为我们市长的健康干杯。”他低声喃喃。
久谷森川觉得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踢过来的力度和太宰挥过来的手术刀其力度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及时有魔杖做缓冲,她还是因为冲击力飞出了一段距离。
来人显而易见地擅长战斗,他几乎没有给久谷森川留下喘息的时间,下一次攻击就已经到了面前。
一阵尘土飞扬,有些沙粒扬起来被吸进了肺里,激地久谷森川咳嗽了好几下。
她被踩在了地上,对方的身量并不高,但却能单腿压制住她起身的动作。
而孩子们几乎瞬间就认出了袭击者——“中也!”
“等等等等——”他们还没来得及解释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于是赶紧围了过去。
“这其中有误会,中也你先放开她。”柚杏上前去拉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阳树看见你们发生了争执,这家伙把你们弄伤了吧。”那个被叫做中也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多的样子,他指了指为了好不容易跟上他而气喘吁吁的另一个孩子。
“他回到基地告诉我的。”中也说。
“一开始有些误会,后来我们和这个姐姐说清楚了,她答应只要我们带她去当铺那就给我们报酬。”柚杏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扯出几步开外的距离,一边向他解释到。“这样子我们这几天的饭钱就有着落啦,大家也不用再冒风险出去了。”
“什么误会?”中也皱起眉头,“我们之前被大人骗了的事情可别——”
“他们抢劫了我。”久谷森川支起身子,她摸了摸自己胸口,摸到了断掉的骨头,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人物面板的血条却实实在在地掉了一截,想必自己方才肋骨断裂的预感并没有错,只能说幸好这个游戏并没有模拟现实中的疼痛反馈,否则她现在一定躺在地上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