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周过后,他很少出现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在接受家里安排的私人精英教育,不是不想去学校上课,而是很心虚,他突然明白那天宋清杳看到他后的那个表情,应该是厌恶加冷漠?一个要成为她妹夫的人,又拿着鲜花去追求她?
他无比庆幸那束花没送出去,真要送出去,成了脚踏两条船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跟她有任何接触。
在家里蹲了一个多月,差不多过年了。
这回他派人去查了宋清杳的动向,他们一家人去外地过年,到正月十五才回京市。
后续的日子,他都不敢在她面前冒头,深怕她觉得他是一个花心浪荡的人。
第一年平淡度过,虽然很想见她,但会克制。
第二年的生活稍微有了些改变,他会去他们艺术系转转,到的时候总是人山人海,搞得他十分厌烦,总是冷脸站在那里,渐渐的被传高冷、高岭之花、难以接触。
他也无所谓,反正过度的社交也没有太大意义。
后来他发现吉他社的社团活动会在艺术系的教室里进行,于是就进了吉他社。
他一进吉他社,吉他社就人员爆满。
有时进行社团活动,教室外面都能挤满人,他偶尔会往外看一眼,能看到宋清杳的身影,大概是看热闹吧,他心想,因为她看一会儿就走了,还是在他跟她对视的瞬间,立马扭头走人。
隔几天,他就听说宋清杳也报了社团,报的还是辩论社,很凑巧,社团就在他们隔壁的教室。
某天傍晚他刚参加完吉他社的社团活动,想借机去看她一眼,刚走到隔壁就看见她坐在桌前,一脸的无奈,举着手说:“学姐,一辩怎么辩啊,我能不能直接投降?”
“你别直接投啊,你就当玩个游戏,试着辩论一下。”
“啊……那我试试啊。”她低头思考,然后深吸一口气,结果还没说话,对面的人直接破功,笑出声来,“不行不行,她太漂亮了,你别看我辩论,你看别的地方。”
“好吧。”她第一次辩论,显得紧张,把目光望向远处后,说道,“我方选择的是‘我会找我爱的人’,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觉得付出是值得和应该的,他爱不爱我,与我无关。”
“就这样?”
“结束了?”
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面前的文件遮挡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你们突然让我当一辩,我就想到这些……‘
傍晚的夕阳从教室的西侧散落进来,她绑着马尾,文件遮掩着大部分的面容就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靠在窗边看她的时候,唇角止不住上扬,脑海里好像就只有一个念头:可爱。
他偷看她的时间很短,看几分钟就会被一大群的学姐学妹包围,闹到后面,辩论社决定换个地方进行社团活动,而她在没多久后就退出辩论社,换成了街舞社,这个社团,仍旧在他的隔壁。
从那天过后,沈明衿发现自己想见她的机会多了很多,他去了一次学校的滑雪场后,在那之后的每周五都能看见她来,学校湖心公园里开着一家手工咖啡馆,他去喝了五次以后,某天再去喝咖啡,就看见她穿着工作服走过来帮他点单。
诸如此类的事,两只手指数不过来。他将这一切巧合当做是上天的恩赐,天都要他们相遇,培养感情。
而那一年伊始,宋清杳开始被孤立,起因是她的妹妹经常会到学校里顶着她的名号去打骂同学,把跟她玩的好的同学的东西摔碎,破口大骂她们都是出来卖的,虽然后来宋清杳出面解释,那是她的孪生妹妹,但膈应的地方就在于,恰恰好是她的妹妹,所以即便不是她本人做的这些事,这个罪也会落到她头上。
他想为她主持公道、想冲到宋家为她讨个说法、甚至想在学校里对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翻脸,但他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呢?对于她而言,他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司秦说他就应该霸气一点,直接在全校公布他喜欢她,只要他这么一说,谁敢孤立她?谁敢给她脸色看?
其实真想过。
但他没忘记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冰冷、疏离、陌生,要是直接公布,会不会适得其反?
他发现自己对于她的一切,好像都顾虑得很多,怕这怕那,一点也不果断干脆,活得越来越不像他。
在一个夜里,他辗转反侧。
最终在凌晨三点,他起身给她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红宝石和尖晶石在宝石长河里,一直被列为同一类别,因为肉眼无法分辨两者的区别,市场上很多商人更愿意用便宜的尖晶石代替昂贵的红宝石。但实际上两者只是生产在共同地矿条件的伴生矿,类别为刚玉家族和尖晶石家族,在这两者中,只有红宝石具有投资、收藏的价值。]
打完后又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就发送出去。
当然,他不知道他这条短信被宋清杳当做垃圾短信直接删除。
第二天,郑南一等人看到他这条短信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所有人集体沉默。
他们目目相觑,互相看着对方,有种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
好半晌了,司秦才开口,“你这是科普呢?还是安慰人呢?”
“不浪漫吗?”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漆黑的瞳仁里没有半分情绪,“在我眼里,她就是昂贵的红宝石,她妹妹是便宜的尖晶石。”
“不是……”司秦气笑了,扭头看着梁文莺,“我就问你,如果有个男的给你发这样的短信,还是在你这么难过的时候,你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