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奚舟的眼神晃了晃,没有接话。
过了很久,他喉咙干涩、发紧,艰难的说:“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爱你。”
说完,他突然伸开双臂去抱她,吓得她连连后退,双手挣扎。
但她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就像是永远不能融合的磁场,互相产生着排斥反应。撕扯了好几分钟,扯到他没有耐心,直接用力的箍住纤细的双臂,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宋清杳,别折腾了,让我抱一抱。其实我心里害怕得要命,害怕我哥死了,你说我怂不怂?我居然会害怕到,不敢一个人睡。”
听到这话,宋清杳挣扎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陈奚舟真的很少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他向来张狂、做事嚣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人活一世就得嚣张。
这个人学不会示弱。
就像是一支拉满弓的箭,箭被拉到极致,崩到极点,发射出去不是射中红心就是把整个靶子给射翻。
而他能这样,说明这支满弓的箭矢已经射出去了。
她叹了口气,不再挣扎,“明天手术过后再说这么悲伤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盼着你哥死呢,拿出你以前打人架势来,别一副挥刀自宫的惨样儿,再这样,我瞧不起你。”
陈奚舟被逗笑了,趴在她的肩膀上闷闷的笑了两声。
随后慢慢松开她,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风轻轻刮过,一张两人相拥的照片,很快被流到了万里之外的美国。
美国。
一辆黑色绝版的xr行驶在路上,金乌斑驳的光点散落进车里,将沈明衿的侧脸照映得格外好看,旁边的操控面板上显示着明天的工作汇总,他随意扫了眼,没有过分在意。车子驶入了私人别墅,将车停好后,推开车门往里走。
黑人女佣似乎对他很熟悉,领着他往楼上走,走到二楼时,就看见客厅正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亚洲面孔。
他走到他身边坐下,对方冲着他微笑,问他近况。
他说还不错。
男人从旁边的古典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翻开近几个月的文件,笑着说;“你这份国内的诊断书和记录我都看了,你的情况好像一直都在好转,很少见,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有这么大疗效。”
确实,能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周期性躯体化状况减少、甚至已经不见。
吃药且就诊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
沈明衿笑着说:“嗯,因为想结婚,所以想把身体弄好些,我打算把药停了。”
“你这种情况确实也不需要吃药了,但是要记得复查,抑郁症很容易复发的。”
男人是沈明衿在美国的心理医生,本来一周一次的检查,现在几乎一个月才来一次,药也吃得少。
两人关系不错,聊了些别的话题后,男人问道:“你要结婚?是上次那个?”
“不是,是我初恋女友。”他笑着说,“她好像很介意我的身体情况,所以接下来半年想好好锻炼一下。”
“应该的。”
聊了几句,女佣就进来递了一份菜单,询问晚餐的主食,男人信奉宗教,饮食极为苛刻,三餐对饮食皆有要求,或许是菜单上的菜品不符合他的意思,他冲着沈明衿点头,示意他坐一会,随后起身去厨房查看。
金乌落山,屋内亮起了灯光,他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过了片刻,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