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既白听得想笑,“嚣奇门乃江湖第一金库,还有没钱的时候?”
“再有钱也耐不住被人坑。”姜梨沉痛回忆。
“坑你的人是付阁主?”
“除了他谁有这本事。”她半恼半笑,眼睛望向窗外,严既白知道那是付记方向。
百世堂的人均未落座,身形笔直地在堂桌前站成了两排。
姜梨收回视线落回宴席上,哟了一声,“这是吃饭还是受刑,怎地如此客气,一桌好饭只我与白堂主动筷,岂非无趣?我那桌上有筷子。”
严既白抬了抬手,百世堂弟子依吩咐落座,姜梨探头看了一眼,说动筷。
百世堂弟子自然不会听她吩咐,她这声动筷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嚣奇门众提凳入座,坐不下就硬挤,席面一时紧凑无比,坐下就开吃。
姜梨满意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自己也起筷夹菜,逐一吃了一口。
她在告诉严既白,菜里没毒,她吃了,她的人也吃了。
严既白仍旧戴着帷帽,姜梨看不见他此刻神色,只觉他似乎看了自己很久,举筷夹了离他最近的菜品。
铅色帷布欠开一角,姜梨看着他吃进去了。
这菜在楼上是慢品慢呷,堂内却有点要抢的意思。嚣奇门刺客并未尽地主之谊,筷子伸得积极,跟他们门主一样,奉行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的真理。
百世堂原本拒绝,发现对方吃了没死,还是这种“不要命”的抢法,莫名其妙有了食欲。
“这才有点宴席的意思嘛。”姜梨乐了,吃两口看看楼下,兴致似乎不错,她问白二,“你喝酒吗?这里有上好的龙泉陈酿。”说着命平灵拿过来一壶,自己先倒一盏,又使平灵为对面斟上。
她说,“我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白二爷能喝多少?是千杯不醉还是如我一般浅杯易熏。”
白二看着她喝下一盏,“我本以为姜门主这样的人该是海量。”
“世人皆有不足之处,总要有一两样短板才显得是个活人。”
“还是说些正事吧。”严既白未动杯中酒。
“什么正事?我只知道吃饭是人生头等大事,我在乐安时总是穷困潦倒,不是没钱就是不够花,今次这顿还是赊的,万万不能浪费。”
“姜门主若是肯卖琼驽鼎,别说饭钱,买下乐安都足够。”
“我买乐安做什么?”姜梨笑。
“那乐安的人呢?”严既白看向楼外处。
大门外押近数十百姓,为首便是陈婆婆、旺儿并之前的教书先生和童爷爷等人。
姜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菜凉了怕不好吃,尤其这道神仙肉,得热吃热品才鲜嫩可口。”
严既白比了个手势,负责押人的百世堂弟子即刻将刀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