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祁洌刻意压低声音,不露痕迹地松了手上的力度。楚慕可以感觉到,他似乎只是在打量她是不是自己的目标。感觉到身前人的松懈,楚慕没有多想,低头弯腰,右肘直击他的肘窝处,让祁洌不得不松了手。祁洌松掉了左手,反应迅速地用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耳后一拉。楚慕扣手往祁洌肩膀上一推,跟着往门上一蹬,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形的弧度,落在了桌前。祁洌本就不打算打架,便不上前。楚慕见他不动,迅速用火折子点燃油灯。房间一瞬亮了起来。她原先不开灯是不想自己被认出,现在意识到对方比较难缠,不得不燃了灯。没等两人互相认清,下一刻房门便被人冲开。伴随着霍左年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畜生!还不放开小楚——”霍左年是刚刚回来的,人不识路,糊里糊涂地绕了几圈,便回来得晚了些。正路过楚慕房间,却在灯光点燃的一瞬看到了两个人影。他琢磨着,这么晚了,佟柘和袁兆禾是肯定不会留在楚慕的房间里,灯又亮得这么突然,这种情况肯定是被人挟持了——畜生没抓到,面前却是比抓畜生还要让人震惊的事。霍左年一愣,磕磕巴巴道:“祁、祁哥?”楚慕一个愕然,甚至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半步。祁洌从门后往前了一步,离油灯更近一步,总算是让人能一眼辨认出来。霍左年一瞬转惊为喜,嘴跟关不上了一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孙子没把你怎么样吧?谢天谢地你可算是回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叫那袁师父给你看看去——”祁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勾住霍左年的脖子,压低他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霍左年便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转身退了出去。祁洌关上门,转头看着楚慕,两人这才正儿八经地对视。“祁哥。”久违的一声呼唤。祁洌嗯了一声,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朝楚慕的方向走去。她积攒许久的话突然不知从哪里讲起,一瞬卡在了喉间,只剩下往前的脚步。“我没事。”没等楚慕问话,祁洌自己交代着。而这三个字,已经是对所有疑问所有担心最好的安慰。楚慕这才停住了脚步,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脑中某段紧绷的弦终于是安稳地放下了。她放心地朝他扑了过去。祁洌一个不稳,两人跟带着倒在了床上,气氛一下擦出火花来,两人都没舍得起身。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上面还剩着一点轻微的红印,祁洌问道:“刚刚有没有弄疼你?”楚慕摇头,好奇问了一句:“你刚刚跟大年说了什么?”祁洌失笑,身体朝前压了点,不禁想要逗逗她。“说我等不及了。”楚慕反问他,“那你压我头发干什么?”祁洌短暂啊了一声,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以为是楚慕没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帮她整理头发,突然衣领被人朝前一抓。眼前人眉眼弯弯,面带笑颜,一开口便喷洒出灼热的气息,字字摄人心魄。“压我。”祁洌猛的一个下压,与楚慕十指紧握,他伸手拨了拨楚慕的头发,掠夺着她的呼吸,意乱情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慕咬了咬下唇,表达方式一如以往。“娶我吧。”祁洌一愣,愧疚涌上心头,让他瞬间清醒。她还痴痴傻望着他,依旧对他的突然失联心存芥蒂,想得到他一个准话。而他曾想得到楚修远和楚皓霖的认可之后,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郑重地向她表示,以为这样就能皆大欢喜。但每一场无法预知能否再见的生离死别都让他后悔莫及,世间一切变化无常,等不到所谓的合适。最合适的时机就是现在。祁洌起身,将楚慕扶了起来,蹲在她前面,拉过她的手,珍视地望向她,他要将一切没说完整,没来得及说的全数告诉她。……春节的氛围还未完全过去,窗外忽然炸开几朵抖着金粉的花,光亮夺目,绚烂跳动的不止是它,还有人们的满腔爱意。少女明媚一笑,“我承受得起你热烈的爱意。”袁兆禾给面前的祁洌把脉,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是人吧?”“?”祁洌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你这连病痛之苦都没受过,怎么病就莫名好了?”袁兆禾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仔细检查了祁洌的身体,体内确实有疾病留下的痕迹,但也可以知道,祁洌是痊愈了。“倒也不是没事。”祁洌简单补充了一句,“挺烦人的,感觉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