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霖不该考虑不到这层面的。:风雨如晦(三)皇城看起来没有异常。毕竟,没人把这异常拿出来说。有不敢的,也有不能的。朝廷的官员有想借刀杀人的,让陶溯帮他们办了楚皓霖和祁东,再趁陶溯在皇城的势力单薄,一石二鸟。但陶溯只是牵制住楚皓霖和祁东,这两人不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还得等。“等着吧。”雷颖双面无表情,“你不会搞不清目前的状况吧?”若不是那天雷颖双拉了一把蒋慎明,估计他现在已经和楚皓霖祁东一样被关着了。如今他们对陶溯的情况根本不了解,行动太冒险,想救谁都不行。毕竟皇城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异常,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打草惊蛇。蒋慎明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样的无能为力虽让他有些挫败,但也只是一时的。他叹了一口气,情绪倒没有低落,“我会想办法的。”“啊哈。”雷颖双略带嘲讽地看着他,“两位朝廷命官一时不在都没人提出质疑,你还不清楚他们现在的立场么?”雷颖双瞧他那股傻劲,接着补充,“你可别指望我还帮你下一次。”无论这是谁的天下,都跟雷颖双没关系。“本不该让雷姑娘卷入的。雷姑娘的救命之恩,蒋某没齿难忘。若这场风波之后我还有机会还的话,任凭差遣。”蒋慎明朝雷颖双作揖,“就此别过,望雷姑娘珍重。”蒋慎明离开后,雷颖双站了良久,面上不悦。“真是麻烦。”皇城那边是信不得了,现在让霍左年去夷境也有风险。看来,得他自己走一趟才放心。祁洌停了笔,目前这一页也刚好写到了结尾。他看着自己几天前已经着手写的册子,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最后一页。他左右想了想,想着在最后这里该用什么话作总结。烛光摇曳着,支撑着屋子里一片地方的光。稍作思索后,他下笔添上了几个字——打不过就跑。这本册子,算是这么多年他行兵打仗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只捡了些重要的写上,应付这眼下一仗,倒也足够了。祁洌揉了揉晴明穴——楚慕今后面临的,也许不止这一仗。他将写好的册子合上,一边用手弹了弹坐在他旁边的楚慕的额头。“哎哟。”“错了。”祁洌顺带又弹了她一下。“你这条线看起来好像可以绕过敌方的眼线,偷袭粮仓,反客为主。但由于地形优势,一旦发现你便会全军覆没,实属冒险之举。”楚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头又看了几眼,思考片刻,道:“我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佯装放粮,伺机而动。”“点到为止,回防转攻。”“想法不错。”祁洌笑道:“可我前面说了,地形优势。你觉得你能回得去?只要我抓住机会,看见你的人便会直接下死手。就算逃,你也逃不出几个人。所以这一开始就是一步昏招。”楚慕继而问道:“若我真走错了这一步,又当如何?”“很简单。”祁洌指出图上一条路线,“打不过就跑。”然后将刚写完的册子交到了楚慕手中。楚慕眨了眨眼,接了过去,明眸似的眼睛弯起来,笑道:“有道理。”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人抬头一看,是许承一来了。许承一仍是眉头紧锁,他从南煦国进兵泽城开始,那重重的黑眼圈就没消下去过。楚慕问道:“可有什么进展?”许承一摇摇头,看来情况不太妙。“刚刚得来敌方的一封书信。”他从身上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上面写着:桑蓝,解药,夷境荟雾草。“这桑蓝我去了解了,同时让大夫们重新检查一番,仔细留意,发现确实有跟桑蓝相关的物质在病人体内。”“王八羔子。”祁洌眉头一皱,开口骂了一句,他实在生气。桑蓝是生长在夷境的一种花,花粉中含剧毒。但是病人死去的症状和这花粉中毒的症状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了传染性。那么,中间定然是有过改造的。能如此准确地预料到它能在人之间散播开,必然是丧心病狂地拿人做实验,直到成功。祁洌忽的想起那日回来时遇到的商队,心头一阵恶寒。离开的时候倒是干干净净,却不知入城走一遭,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毒?人?可恶至极。按照字条上面写的来看,解药便是夷境的荟雾草。实际上,只有零散的典籍记录着荟雾草的作用,它确实是一味好的药材,但究竟能不能治好这个病还得另说。再者,要在夷境采到荟雾草难如登天。对方就像是随口一说,这边却得拿命去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