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南煦国面前还得做做样子。乔添睿拿起来随便看了两眼,敷衍地夸赞道:“好玉!”随后便让李公公收好放了下去。太后也只是瞄了他一眼,并不多言,朝陶溯笑道:“有心了,请入座。”陶溯入座,这宴会才算是真正开始。臣子们纷纷起身,朝他行贺礼,“吾皇万岁,太后千岁。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好!”乔添睿起身敬了他们一杯。众人拿起酒杯回敬,“谢皇上。”舞女们接着上来,鸾回凤翥。下方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哐当——突然有酒杯碰倒在桌上的声音,虽有些刺耳,但很容易就被这场喧嚣掩盖住。原是雷坤抬手夹菜的时候袖子一扫,不小心把那铜酒杯碰到。酒杯倒过去的方向是雷颖双,葡萄酒流到了她的袖子边。污渍不是很多,但多出一块紫色来也有些扎眼。雷颖双低头用手帕擦拭着,睫毛往上翘了翘,也没有很在意。雷坤有些不自然地抬手,夹着那半路停住的鱼肉继续往前。两根筷子相互有些错位,但仍是稳当地夹住放在了她的碗里。“双儿。”雷坤轻轻喊了她一声。她上翘的睫毛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头迟疑地看着雷坤,有些受宠若惊。偏头看了一眼那泼开的酒,自己眼里好像是也要涌出什么来。她小心地挑起来放进了嘴里,细细咬上一口,鼻头一酸。“双儿。”雷坤再次喊了她一声,尾音竟有一丝微弱的颤抖,像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愧疚。他靠了过来,小声道:“去酒铺换件衣裳吧。”酒铺换衣裳——城外的那家酒铺,是他们拿消息的地方。筷子错开,剩下半块鱼肉松落,垮塌在碗中,溅起的一点汁水往碗壁上跳跃,挂不上,也只能是成股流下。原来是拿着夹菜的幌子,故意将酒倒在她身上,让她能顺理成章地出去罢了。雷颖双捏紧筷子放下,迅速起身,动作有些大,把自己的酒杯也给撞倒,泼了自己一身——现在这一身衣裳简直入不了眼。她夸张地拉开了裙摆,让周围人都能明显地看到这片污渍,唤来侍女,带着她去换身衣裳。楚慕也跟着起来了,她老早就想出去了。只是这边一直有人要拉着楚修远和楚皓霖讲话,总要做做出一副顾及她的样子与她讲上几句,无法避免。在外总是要给爹和大哥长面子的。趁现在这边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雷颖双上面,她迅速溜了出去。当然,祁洌也跟着出去了。乔添睿接连打了几个呵欠,与其说他对节目的兴致并没有那么高了,不如说是跳舞的女子已经下去了。太后还在一旁,他没那个胆子在她面前左拥右抱。见状,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以为他有些累了,附耳对着乔添睿说了几句,乔添睿当即笑得欢了些,挥挥手让他下去了。片刻后,大殿里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若隐若现。穿过小路,再走一段,便到另一边的花园。楚慕了伸了个懒腰,舒了一口气,显得十分惬意。晚间的风抚过人的脸颊,留下一丝清凉,抚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湖上有一竹筏推出一层小小的波纹,但因被绳子牵住,又被拉了回来。上面立着一根杆,挂着一盏灯笼。想来是为了布置这宴会,拿来当装饰的。又或者是这里准备了什么节目,就等乔添睿路过。楚慕勾唇一笑,她偏要上去瞧瞧。她一只脚刚踩上竹筏,水立马漫了上来,脚底有冰凉的触感。楚慕收回脚,脚尖点地,摇动脚后跟。忽觉有人站在身后,想也没想,一个后踢就过去了。脚刚踢出去,就被身后那人抓住了。“警惕性不错。”楚慕这才听出是祁洌,正准备收回脚,却发现一直被祁洌抓住。再细细一品刚刚他说的话,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就是在追着她打!看来受刺激不小啊。楚慕的另一只脚往左右跳着,想要挣开,但还是被祁洌拽了回来,她只好站稳后晃了晃那只被抓住的脚,抿了抿嘴,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祁哥,有话好好说嘛。”大不了让他喷回来,自己再跳个水就是了。“脚都湿了,还跳?”祁洌顿了一会儿,觉得只抓住楚慕的脚还不够,她太不老实了。所以他松了手,准备揽起楚慕的腰,把她拉过来。然而楚慕正准备蹦。这边手一放,那边刚好失了重心,加上蹦时的助力,整个人迅速向前倾去,连晃的机会都没有。祁洌眼疾手快,赶紧扒住楚慕的肩。但楚慕压根就没想过祁洌会拉她一把,她已经伸出手准备按住竹筏作缓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