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戎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咳咳!”决明把信塞回箱子里,拿棉衣给李修戎披上。“你要看也可以……”李修戎的眼神开始飘忽,“反正是写给你的。”“那怎么没寄出去?”决明问出口后,转念一想,自己先前都在海上,就算寄出应该也收不到。“忘了我不在家了。”决明端起粥,在李修戎期待的目光中放在他的手上,李修戎失落地盯着粥。决明:“现在我回来了,有事可以当面说了。”李修戎点点头,左手护着粥碗,右手拿着勺子往嘴里送饭,边瞟两眼决明。喝完粥,李修戎又平着躺下,见决明要走,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喊疼,决明无奈的端着空碗坐在床边说:“我要出去看看,说不准还有别的事。”“那你走吧。”李修戎依依不舍地目送决明离开,放空自己看着帐篷顶。——伤口真疼,怎么这么疼。——刚才都没这么疼!李修戎伸手摸脖子,摸到一根空落落的绳子,忽然觉得伤口史无前例的疼。夏军突袭过后,山中的武器要回收,战友的尸体要埋起来。战争带来的伤痛是短暂的,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唯有早日击败夏军,让他们甘愿俯首称臣,永无东山再起之日,才能解甲归田,安安稳稳地度日。等李修戎能下床活动的时候,王勿虎将决明的名字报了上去,要提决明为都长,被李迪压下。磨牙小伙最不服,决明立那么大的功,为什么李指挥使连都长都不给决明当。决明按住他,说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有那个能力当都长。其实是因为他知道,李修戎的翁翁在想法将自己调走,若当上都长,到时候会更难。正月十五,元宵节。原州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军营里煮了甜汤,众人分而食之,决明照惯例去溜达着看看李修戎病号。没想到一进帐篷,李修戎穿的整整齐齐地,慢慢挪过来一把抓住决明的手腕,“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什么好地方?”决明被他拉着往外走,一想到他这伤才半个月,便皱眉问:“你伤口不疼了?”“还成,走慢点就不疼。”李修戎把他哄出帐篷外,带他登上城墙,紧接着拿通行鱼牌,上了城楼。决明跟着他走,一层一层,上到最高层的地方,李修戎已经在外面搭了梯子,等决明往上爬。“你胳膊能用上劲吗?”决明有点怀疑他会不会挣破伤口,而李修戎一个劲儿地催促,“没事没事,早结痂了,我动作小一些。”决明顺着梯子爬到屋顶上,踩着瓦站在一边,李修戎撸起袖子,吭哧吭哧爬上来,牵着决明的手把他带到正脊上,让决明对着城内坐下。决明坐下,朝城内看,李修戎紧挨着坐在他右边。天色渐渐暗下去,城内亮起灯火盏盏,热闹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战争让原州百姓苦不堪言,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轻易抛弃家园。李修戎望望天空,太阳已完全落山,月亮和星星齐齐出现,可还是没见该有的烟花。李修戎小声嘀咕。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李修戎精神一振,乐呵呵地说着:“你看!”一朵瑰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决明无奈的说:“李常武,你就是叫我来看这些的?你伤口还没愈合呢!”李修戎扭头,把手放在自己唇上,“嘘,就一会。”决明扶着主脊,跟着看烟花,很快沉迷进艳丽的烟花中,边想古代是如何制出如此壮观的烟花,边感叹不亲自来一趟真不敢相信古人拥有那么多想象不到的智慧。如果这些技术不失传,现代又是什么样的呢?决明想着,双目炯炯有神。而李修戎却侧过脸,瞅着决明。他终于知道决明为何如此吸引人了。他就是浩瀚无际宇宙中的一颗恒星,白天或许会因炽热太阳掩住光芒,只要太阳稍退,属于他的夜幕降临,决明的光芒似永恒银河,无论何种境地,只须抬头,便能仰望他散发出的光辉。希望决明能够永远如今夜一般。“你看这个!”决明抬手指指天空,放手时不小心碰到李修戎的手,两人同时愣住,看向对方。“那个!”李修戎慌忙伸手往怀里掏掏,摸出一个锦囊塞给决明,决明接过捏了捏,里面有张纸。“这是什么?”决明还是第一次见,这只有一根手指长,上面还绣着花。“平安符。”李修戎干巴巴地解释:“里面是符纸,不能沾水。”——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