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内又不是没有同性伴侣。也不是没有师徒相恋而结合的道侣。凭什么白洛尘他不可以这样对自己!?少年木愣愣的望着白洛尘,竟鬼使神差的靠近了白洛尘,目光清澈的看他:“师父,长者为父,因为你是师父啊。”仅此而已。白洛尘微愣,猛地松开了束缚少年的双手,将微微颤抖的手掌掩藏在长长的袖袍之中。他突然觉得难受。是心被撕裂般的疼,一刀一刀的刮过,疼得连绵不绝。因为长者为父。淮安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个……长辈啊。任谁知道自己的长辈对自己拥有这般心思,谁都开心不起来,甚至还会觉得惶恐不安——白洛尘闭上眼睛,紧紧地抿着唇瓣。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在冲撞,在挣扎,是嘶吼的野兽,狰狞的想要逃离理智的约束。男子隐忍的后退几步,生怕自己伤害到淮安,深深地看了眼床榻上缓缓坐起的少年。淮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双澄澈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入男子的心间。他道:“长者为父,师父,你不会那样对我吧?”他叫的是师父,而不是师尊。师尊、师父,两种完全不同的称呼,意思也个不相同。师尊,师者为尊;而师父,师者为父。乍一听二者之间毫无差别,可实际上,在淮安的口中,却天差地别,刹那间,便击溃了白洛尘脑中唯一的防线。他按住胸口。自己的心跳还在躁动,可是心墙之内却已空空无也。因为他的心,全都在淮安的身上,为他的每一句话而伤神,为他的每一个拒绝而恼火,为他的一个简单的“师父”而走火入魔。他隐忍的握紧拳头,仓惶的转身离去。难受——这是一种难以遏制的难受,无关生理,而是心灵上的疼。其实白洛尘很清楚,淮安是对的。他一直单纯的把自己当成长辈。真正卑劣的人是自己。是他,从小就将少年看做所有物,将他养在无情殿,拒绝了他修炼的想法,也不允许他离开无情山半步。错的,一直都是他。白洛尘捂着半张脸,无力的扶着墙壁,干涸的双眸中仿佛多了些许湿润,他深吸口气,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心间那股冲撞的魔气。浓郁的血气猛地吐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纯白的衣服上,似雪中绽放的梅花,点缀了整个纯白的宫殿,触目惊心。心法依旧絮乱不堪,魔气趁机入侵,白洛尘闭上眼,忍着心口的疼痛,自空间中掏出一块令牌,猛地丢到空中。那令牌化作一层暗色结界,缓缓溶于原来的结界之中,最后令牌隐去身形,消失不见。男子也化作烟云消散,徒留一地的暗色血迹。——淮安缓缓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被扯烂的衣服,烦躁的踢掉了床榻上的被褥。为什么他看见白洛尘逃走,自己会这么懊恼!?明明……他说的没错啊。少年扯了扯身上破碎的衣服,余光瞥见被撕裂的红色布条,干脆从床上走了下来,面色淡然的从衣橱中翻出一身新衣。虽说婚礼现场自己被强行带走心里不爽,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不用再和薛梦雪假装温柔,淮安也算是松了口气,心底竟莫名的产生了些许感激。不过……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那啥,少年顿时心情恶劣,半点感激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男孩子。虽说白洛尘的确长得俊逸出尘,但他还是觉得女孩子比较好点。这般想着,淮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换衣的动作微微一顿。思索间少年将衣服换成了新的白衣,只是白衣显得有些宽大,袖子也很长,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这个尺寸穿的,明显是白洛尘的衣服。不过现在他也没计较太多,因为他想早点离开无情殿。若是再呆下去,他怕白洛尘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这般想着,少年当下冲出院子,飞身而起,眼见就要离开无情山的结界范围的时候,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结界。淮安猛地撞了过去,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脸,结果双手被烫到,整个人从天空中坠落下来。以头砸地落在雪地上,淮安呸呸吐了好几下的雪,恼火的踢雪地:“居然拿十级雷火防御阵来阻止我离开,师父好大的本事啊!”那十级雷火防御阵,完全可以抵挡真仙期以下修士。也就是说,他现在被困在了无情山上,除非自己突破到真仙期——这还是淮安头一次感觉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