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疯了似的找人。录音笔里女人的话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回旋,找了一整天,秦林和溶解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接连一周,阿部几乎没有入眠,将京城每一个路口的监控都看了一遍,每一趟飞机起飞都查了一遍。无果。男人最终还是崩溃了。阿部病了,生了很重一场病,高烧不退烧了好些天,医生说他救不回来了。但医学总是有奇迹,他醒了过来,且毫发无损。他与季修辞别,离开了京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所居住过的地方,种满了玫瑰花。都知道,他在找他的妻子。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季慕月和季余生上小学了,孩子大了,季修也不娇养他们,请了几个保姆,便将孩子扔给保姆照顾,自己则带着四月出国度假了。很巧的,他们去了荷兰,在一个小镇上碰上了阿部。荷兰是郁金香的故乡,每家每户前几乎都种了郁金香。唯独阿部的房间面前,种满了玫瑰花。“爷,夫人。”阿部与他两打招呼。“你这是要走吗?”四月看了一眼他的行囊,以及那辆suv。“嗯,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该换个地方住了。”“你这是在度假?”四月又问。阿部没有说话,恭谨地与四月和季修点了一下头,便驱车离开了。夕阳下,四月与季修相拥着,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度假吗?”“他在找人。”季修低头看她。“找谁啊?”“不知道。”季修笑了笑。阿部在找人,找一个被他弄丢了的人,找一个找不到家的人。“如果找不到,他不会一直这样找下去吧?”季修将她搂紧了些,还是只温柔地笑了笑,“不知道。”那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但阿部在找她。他也许也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了,但他还是在找。“今天晚上吃什么呢?”男人问。“早上邻居送了条鱼来,你做糖醋鱼给我吃。”女孩抬头看他。她笑起来的时候,朱唇似糖,眼里有光。即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也一直都是他的小女孩。“好。”他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就连影子,都那么亲密。(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