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无人再有空闲去理会他。木离退至一旁,莫怀夕上前在温飞雪嘴里塞了颗丹药,替温飞雪检查身体。
“怎么样?”木离眼神死死地盯在莫怀夕身上,问。
陆言卿也期冀地望向他。
莫怀夕面色凝重:“没有性命之忧,但受了重伤。我看他伤处多在丹田经脉,修为有损。我的丹药起不了太大作用,还是要他自己闭关调养。他修为高,调养得好,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这也说不准。”
闻言,陆言卿和木离齐齐松了口气。
“还愣着干嘛?他外面的伤只是比起内里不算重。单拎出来,换个修为低些的修士,都够他喝一壶了。我用药暂时止住了血,还是要尽快搬回雪见峰疗养。”莫怀夕剐了陆言卿一眼,语气有些冲。
“来了。”陆言卿忙不迭地上前,轻而又轻地抱起温飞雪,莫怀夕在旁边替他处理伤口。
天边阴沉沉的,阴风冷得似乎要钻进人的骨子里。莫怀夕看了眼天色,尽管这里距离洛隐门没有多远的距离,还是呵斥道:“走快些,要下雨了!害得你师尊受重伤还不够,还要害得他淋雨吗?!”
陆言卿咬紧牙关,并未反驳,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本来就是他的问题,被旁人说两句也是应当的。他甚至觉得莫怀夕还是太仁慈,说得不够狠。
木离出言制止:“三师弟,够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
陆言卿几乎要将拳头捏碎,指关节处都传来隐隐的痛意。
但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他师尊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不值一提。
武羲事后才听到这件事。
沉默良久,叹一声:“真是命途多舛。我和芊芊的婚宴特地推迟了那么几年,就是为了等他,现在是等不得了。”
温飞雪又闭了关。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曾经闭关能在冰天雪地的霆霓峰顶,现在却只能在草药丛生的雪见峰。
陆言卿一反常态,不再像第一次闭关那样,天天绕着不待见他的雪见峰跑,而是自己凑上去。不管莫怀夕给他再多个冷脸,翻多少个白眼,他也要赖在那里,美其名曰,他要学习炼丹之术。
天下谁人不知,剑药相对立,符阵不分家?
只要你主修的是攻击性较强的方向,想要修习炼丹铸器之术,多半是习不好的。
就算你可以控制着剑锋,将一根细如牛毛的头发从中间削断又如何?还是控制不了火候,把握不了时间。
就像是男修分辨不了女修颜色花样繁多的口脂,女修理解不了男修的审美。
但陆言卿不管。
他近乎执拗地去学习,应该如何分辨草药,如何控制火候,如何把握时间,草药应该在什么时候加,温度应该在什么时候达到什么程度……
炼丹之余,他就驻在霆霓峰山巅,一次一次接受天雷穿身之痛,或者去盛产天材地宝的福地历练。那里的天雷,有时比霆霓峰峰顶的还要精纯。
他的修炼强度让一向鄙薄他的莫怀夕也忍不住道:“你再这样修炼下去。怎么怕没来得及见到你师尊,就自己先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