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槐”
槐字还被抹掉了大半的“木”,只剩下个“鬼”。
姬淮心口一窒,移开目光,不忍直视。
之前他图方便,只给胥清风说了自己名字,没告诉他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这下好了,恶果反馈到自己身上了。
胥清风正要撕了袍子的一角去按住伤口,冷白色的修长手指闯入眼帘,指尖夹着一方干干净净的白色手帕。
“拿着把手擦干净。先回去沐浴。洗干净后来本……为师书房找我。”
姬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要是按着以往,面对这么个脏兮兮的人,不一脚把他踹开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给他递帕子让他擦干净。
大概再冷情冷性的人,在面对自己亲自取了名字的人或事面前,都会多上几分耐心和特殊。
胥清风接过手帕,鲜血便迫不及待地渗透进去,雪白中一抹突兀的红,像天鹅身上破碎的伤口,更美,却也更脆弱。
胥清风攥紧手帕,不舍得放开。
沐浴过后,胥清风香喷喷地来到姬淮的书房。那方白色的手帕被他晾在床头,打算私藏。
姬淮站在书桌前撩起眼帘,示意胥清风过来。
胥清风站在书桌前,右手握着毛笔。
姬淮站在他身后,半搂着他,右手抓住他的手。
“姬,淮。这是我的名字,会写了吗?”姬淮侧过头问自家小徒弟。
胥清风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会,会写了。”
姬淮松开他,后退一步:“会写,就写给我看看。”
胥清风松了口气。
这么大半年,他跟他师尊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骤然间挨这么近,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他又蘸了蘸墨,一笔一画,在纸上写下“姬淮”两个大字。
这回没写错。
他有点心虚:师尊的名字这么好看好听,却被他写成了那样。师尊还没生气发火,真是温柔。
温柔?
如果让旁人听到真是要笑掉大牙。
姬淮自己也不这么觉得。
他不生气发火,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徒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必要。
一巴掌扇开就好了,何必浪费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心情?
姬淮看了看他的字,难得给他放了个假:“这么些天修炼也辛苦了,今天下午就休息一下午吧。”
胥清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姬淮继续说:“……刚好在房中,好好把字练练。”
哦。
胥清风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高兴。
练字嘛,多轻松的事。总比天天扎马步挥木剑来得轻松。
而且,他其实很喜欢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