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捂着嘴闭着眼,颤着身子等他们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慌,眼睫毛颤了颤,就要睁开。
他忽而听到一声轻笑。
人还没走!
他倏然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他完了。
那人缓缓逼近,黑靴踏过地面的声音如同阎罗催命的铃响,他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声音发抖:“郝,郝仙师……”
“你听到了。”郝仍玉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他双手堵着耳朵,拼命往后缩,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不停地嚷:“没有,没有!我来看妹妹,刚刚走到这里!什么都没听见!!!”
郝仍玉脸上的笑容加大,满意地点头:“很好。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知道见人该说什么吧。”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感冲上心头,他的眼角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更添狼狈:“知,知道的。”
说完,他爬起身就想走。
郝仍玉却话锋一转:“等等。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他的头皮蓦然炸开:“郝仙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杀你,但总要略施小戒,免得你下次再犯,或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是?”
他不喜欢杀人,人直接就死了,未免太无趣了些。
看着那些人生不由己地陷入泥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绝望地沉入泥底,生不如死,无疑更让人愉悦,不是吗?
他面露惊恐,无助地看着一道灵力没入他的丹田。下一刻,似乎要将他浑身撕裂的剧痛骤然袭来,他痛苦地蜷起身,双手狠狠地抓住身侧的泥土。
等到剧痛终于过去,郝仍玉早就不见踪影。
他恍惚地望着细弯的月牙,手指颤抖地抚上丹田所在之处——他毁了他完整的丹田。
不是不能修炼,但丹田太过脆弱,灵力一旦过多,如果不小心翼翼得控制,一不小心就会让它分崩离析。这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修为都不可能太高,永远无缘于长生大道。
这比杀了他,或者完全碎了他的丹田更恶毒,也更让他崩溃。
也因为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在演无宗的最底层,任人欺辱。
他本来不敢说的,但他真的忍受不下去这样的生活了。
温飞雪神情一凛,追问道:“那那个郝仍玉,近几年有离开宗门,出去一段时间吗?”
为首弟子颔首:“他三年前出去过一趟,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敢贸然把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