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璇的笑意略微收了收,但桀骜之气不减。封龙皱着眉说出来的这些话,恐怕又是他嘴里的“太太”教的吧?可悲的傀儡。“那些东西我是拿不走,难道她就动得了吗?有本事就指挥大树,来把我这片自由自在的树叶打得支离破碎吧。”魏璇一边说一边斜睨着封龙,见他双颊颤动,似乎紧咬着后牙根,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了。“不是她的永远都不是她的,而集团的这些钱,”魏璇索性不再装腔作势,故意而得意地冲他狰狞地笑着,“已经是我的了。”封龙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您是魏家的继承人没错。不过我奉劝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没有太太,您什么都不是!”“闭嘴!”魏璇突然转过头,变脸大怒。他那么狂暴狠戾的脸色封龙从未见过,也不由惊得脸色发白。“没有她我确实什么都不是。但你们别忘了我姓魏!没有我,她又是什么东西?!”魏璇磨着牙冷笑,双眼爬上红丝:“还有你,封龙。别以为你凭着太太这层关系就跟我是一样的,可以跟我平起平坐。凤凰就是凤凰,鸡,永远都是鸡……!”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破案粉色糖果“你!”封龙面色青黑,攥紧拳头怒目而视。但也许是出于仆人对主人习惯性的畏惧,他仍心有顾忌,不敢忤逆魏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魏璇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拎出一样东西。水晶吊灯的照耀下,那东西亮晶晶的,在他面前不停摇晃着。封龙方才刚刚沉下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瞳孔放大,连嘴唇都禁不住发起了抖。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枚耳坠,长形的宝石坠在银色的底托下熠熠生光。“卑微的懦夫。”魏璇看着他脸上的惊惧、恐慌,就像在看一场好戏,“别以为你的小心思连我也看不穿。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敢去争取,因为你匍匐在那老女人的脚底下摇尾乞怜,为了乞讨来一口残羹冷饭,你还亲手杀了她。”封龙双拳紧握发抖,声音也跟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没有……我没有!”魏璇毫不动容:“你不承认?你是不承认喜欢过她,还是不承认亲手杀了她?如果你连爱过一个女人都不敢承认,那你真的不算个男人,只是个卑微的乞丐、无耻的小偷。”他把那耳坠一抛,丢落在封龙面前的地毯上。“你脖子上那个东西是我的,你丢掉的这些也是我的。我现在都送你了,你就光明正大地戴着吧。”魏璇冷冷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拾起那枚相框,拇指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既然是懦夫,就坦然接受我的施舍好了。我不要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但属于我的任何东西,你永远都夺不走。”封龙承受着他这一连串的羞辱,内心极度战栗之际,脸色反而黯淡平静下来。“回去向你那老女人复命吧。”魏璇握着那枚镜框,满眼不屑地居高临下看着他,“告诉她我很好。我现在钱也不缺,女人也不缺,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阳光洒满海滩,脚下是绵绵的细沙。白纨素一脚深一脚浅地奔跑在沙滩上,远处是碧蓝的汪洋和初夏高升的烈阳。海风吹落了炙辣的阳光,还带着些清凉,以及远处飘来的积雨云的气息和淡淡腥气。“阿菀,过来,涂点防晒霜。”林纨穿这一条长长的及踝碎花裙,正坐在沙滩上向她招手。她的声音软软绵绵,格外温柔。她是个讲究的人,不会游泳,也从不下水。白纨素雪白的皮肤被烈日晒得火辣辣的发红,但她不怕。只要钻进海里,凉凉的海水就会将肌肤浸润。林俊勇用来假日海钓的小渔船就泊在浅滩边,她迈开大步跑进海潮深处。潮汐来了又去,海水的泡沫来来回回在大腿上游走,痒痒的。小时候,姐姐给她讲过人鱼公主的故事。海里的泡沫,是人鱼变的。人鱼生出双腿以后就不能再回到海里。一旦回到大海,就会在阳光下化成泡沫……白纨素站在摇曳的小船上纵身一跃,跳进了湛蓝的大海。头顶灿烂的阳光被水波分割成一道道光束,耳边是潺潺水声和来自深海的汩汩浪潮,伸出的双手映着水面的波纹,看得见远处平静的海底,自在成群的游鱼。她纵身迎着海浪,朝更深更远的地方游去。深海的蛮荒气息对她那颗跳动的心总有种莫名的磁力,可惜她并不是美人鱼,终归要回到岸上。一阵浪潮打来,前方透明如琉璃的海水突然掀起一阵浑浊的风暴。天空仿佛变了,变得漆黑如墨,耳边的声音也似乎变成了滚滚雷声、平静的大海张开空洞的巨口,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