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不缺钱花,但好像自从嫂子嫁进他们家里来,他就不太习惯总是朝家里拿钱了。
所以柯青裁接了个翻译小说的活儿,忙了一个月,那笔赚了不少,他很开心。
收到结款之后,他去买了一支纯金手镯。
其实妈妈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热衷的东西,柯青裁也不知道妈妈想要什么。
不过舍友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妈妈开玩笑的抱怨过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收到儿子送的金饰。
柯青裁心想那当妈的应该都会喜欢。
柯青裁去了金店,买了最大的几只中最好看的一个,用掉了翻译小说的整笔报酬。
他拿回家送给了妈妈,妈妈当时好像是很开心,拿着手镯爱不释手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夸他,说他有本事又懂事,当妈的以后就算是有指望了。
柯青裁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开心,是真的很高兴,觉得自己人生赚到的第一笔钱有了钱本身之外的另一种意义,赚的很厉害,花得也不错。
虽然他当时已经住到了小保姆房里去,妈妈也没有太多心思用来放在他身上了,但当时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能够想到的赚钱最大的意义就是反哺自己的父母。
不过没过几天,一次全家坐在饭桌上吃饭,柯青裁看到自己买来送妈妈的金手镯出现在了嫂子的手上。
而妈妈的手腕上又变得空空的了。
一瞬间柯青裁的心比妈妈的手还要空。
嫂子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开心的说小二你看嫂子的新手镯好看吧?
柯青裁当时已经不是会误会嫂子跟母亲买了同款的小孩了,但他还是倔强的在事后独自去问了妈妈。
他妈当时是怎么说的?哦,她说你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都行,难道青裁你还想要回去?
柯青裁当时太难过了,又生气,那种感觉是到现在想起来还会重拾的愤恨。
愤恨到他忽然非常鼻酸。
然后梦就惊醒了。
柯青裁茫然的睁开了眼,从梦中的场景切换出来,意识到自己真的因为梦难过得发出了一声抽泣。
视线聚焦之后,他看到了庄捷的脸。
少校在他床边附身,摁住了他输着液的那只手腕,低头看着他,眉心轻皱,问他:“怎么了?哪里疼?”
梦里的他也哭了,但现实中的他得到了回应。
柯青裁很轻的摇了下头,开了口有些嘶哑的说:“没有,不疼,现在很舒服。”
“那怎么哭了?”
他眨动了一下干涸的眼睛,说:“我没哭。”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柯青裁闻到了屋子里的安抚信息素。
不知道是时间过去了足够久,还是医生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吃得阻断剂加快代谢了,总之他能闻得出来,屋子里信息素很重。
柯青裁又去看向庄捷。
昨天他进入医院的时候天是黑的,现在天亮了,已经过去了一夜。
庄捷的外套脱去了,军帽也摘掉,只穿着衬衫,但除此之外,他依然是清醒整洁的。
他的上身俯在柯青裁面前,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呼啦啦进来,给柯青裁测体温测血压折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