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捷的目光朝下放了一些,霎时瞳孔紧缩。
隔着很多空座位,他很清楚的看到柯青裁坐的那个位置下面,光洁的地板上积出了一小片颜色很深的东西,就在柯青裁的脚边。
那是两三滴血。
庄捷一瞬间动起来,从墙边过去——这时候柯青裁还用手撑了下椅子扶手,试图自己站起来。
柯青裁还几乎没动起来,庄捷就已经到了他身边,伸手从他膝盖弯抄过去,很轻松的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从身后这样突然的出现,柯青裁根本没看见人,但他连本能伸手推拒一下的动作都做不出了,全身都很冷,像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顺从的被人抱在怀里。
这时候,庄捷才看见柯青裁的脸色白得像纸,连他搭在腹部的手上,指甲的颜色都变浅了一些。
庄捷呼吸瞬间停了一秒,胸口像噎了一块很重很硬的巨石,再喘气时变得无比困难。
没时间犹豫,他很快的腾出了只手,伸去快速将柯青裁深色的裤脚朝上拉了一下露出小腿。
柯青裁穿了很规整的黑长袜黑皮鞋,被血浸了也完全看不出,要像现在这样拉起裤脚露出皮肤才能发现。
黑色长袜上端,白色的小腿皮肤上滑过一道笔直、鲜红的血线。
一时间庄捷的呼吸几乎无法再继续。
他抱着柯青裁转身朝外冲去。
速度很快,但柯青裁被抱得很稳,他眉心死死的拧紧着,本能朝着庄捷的胸膛转过了头,把脸埋进了少校军服上。
虽然那里冰凉的金属扣子有点硌。
其实柯青裁感到不适已经很久了,可能已经有两个多小时,或者说从吃了那颗阻断剂开始,肚子就不那么舒服。
他起初以为是药物带来的肠胃不适。
会议进行到后半段时,他很奇怪的感觉到不舒服的位置变了,好像在腹部更深的地方,绵延出不剧烈但也不能停止的酸。
但他没有反悔的机会,也不能在脸上表露出分毫。
幸好那种痛很轻微,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的危险。
直到现在横着从会议室里出去,会议结束目的已经达成,被少校抱在怀里的柯青裁似乎终于能放松了,然后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接受少校的临时标记了,少校的信息素那样强横,有他的标记其他alpha都无法用信息素攻击他。
嗯。
庄捷抱着柯青裁一口气冲到楼下,自己使团的人遇到他们也是被吓得满脸懵,但庄捷无暇多说一句,甚至楼下车里的司机也被他推开。
庄捷一把将车后门粗暴的拉开,将柯青裁放进了后座位置上,看着他瞬间就团起腹部紧缩起来。
庄捷手撑在他腰旁边的座位靠背上,俯着身,语速很快的低声问他:“能躺好吗,別滚下去。”
柯青裁紧紧皱着眉,眼睛都睁不开,艰难的点了下头。
庄捷摔上了后车门自己跨进驾驶位里,快速拨动车挡位,车身飞快的倒出来窜出了联盟大楼的停车场。
车子里面已经被少校的信息素撑满了,像泡在他腺液堆出来的游泳池,柯青裁虽然几乎闻不到,但疼痛之余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浮在什么里面,连车的震动都感觉的不那么鲜明了。
黑夜中,伴随车轮擦地刺耳的声响,车冲进了医院大门。
到车门再次打开柯青裁被抱出来,这一进一出的时间快到似乎都不足五分钟。
虽然人工岛不大,医院很近且交通方便,但应该没近到这种程度。
显然少校没找错地方,这里就是医院,柯青裁听到了周遭凌乱的声音,有护士推着担架车跑过来,轮子的声音很快,护士在旁边一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