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买了。”
二十五阿哥挠头皮,想说又没说。
海棠问:“有话你怎么不说啊?”
“我是问,他们有钱买票,您怎么还给他们买票啊?”
“二十五啊,事办完了也要讲点人情味啊。一张车票不值什么,但是这是我愿意送他们的。这尺度要拿捏好,你生得晚,不知道汗阿玛当初是多宽仁,就是巨贪他张嘴就能饶了人家,这些官员没一个说老爷子不好的,老爷子错就错在他以国为家,拿朝廷的好处赏赐人,说的好听是宽仁,说的不好听就是……八哥那时候学他,后来你也知道了,学他学的像的八哥败了,不讲情面的四哥上位了,汗阿玛能说是是非不分吗?”
“姐,弟弟笨,你给我点提点呗。”
“车票不值钱,但是人家来了,马上要过年,不能不讲情面,所以我花自己的钱买票,告诉他们我心里惦记他们,不过是收买人心,让他们心里暖和些,明年接着卖力。但是这钱不能用进出口商行的,一旦用了,就公私不分了。就很容易公钱私用,这口子一开,除非伤筋动骨把这些人换掉,不然这势头挡不住!
这就是为什么皇上要把内务府开支和户部隔开,皇家和宗室的花费不能从户部出钱,这口子千万不能开,一旦开了,就是洪水猛兽,下面就贪墨成风了。
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海棠摸摸他脑袋:“你要记到心里才行。”
“车票不值钱,人人都有就行。下面不怕你给的好处少,人人有份才重要,说白了,不能让干活的这些人寒心,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二十五阿哥不笨,知道这是教自己道理,这才是尚书房不讲的东西,他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随后几天二十五阿哥就在海棠家里住着,他年纪小玩心重,海棠在年前又开始忙了,他跟着去了几次圆明园,发现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不想跟着旁听,就想出去玩儿。
海棠也不拦着他,总不能一下子把他变成一个勤奋人,就让扎拉丰阿带他出去玩儿。
扎拉丰阿的朋友圈子都是一群老头子了,他跟着玩了几天发现姐夫这一群人暮气沉沉,说话也很圆滑,甚是不喜欢,最主要的是跟着他们没意思,更没什么新鲜感,就闹着自己出去玩。
扎拉丰阿只能跟着他,就怕他出去玩的出事儿了没法跟皇帝交代。
然而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的孝期还没过去,她是二十五阿哥的嫡母,小时候也养过他,所以这时候去戏院勾栏这些地方不合适,能随便进出的也就是寺院了。
二十五阿哥倒是没什么,觉得去看看也行。但是在路上扎拉丰阿讲:“可能有点不合适,你是知道你姐姐的,别说佛门了,道门对她都有点儿敬而远之。咱们去了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呢?”
“姐夫你就是想得多,没事儿,咱们不过去玩耍,又不是去找事的!”
两人去了红螺寺,扎拉丰阿站在山门外说:“来这干吗?这里求子最灵验,你还没成亲,我和你姐姐年纪大了也不养孩儿了,求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可求的啊!”二十五阿哥仔细想了想,自己真没什么可求的。
他额娘还年轻,每日和一群老太妃们说说笑笑,没病没灾不缺吃喝。他自己前途早就定下了,按照哥哥们的例子,从畅春园搬家的时候他的王府园林车马仆人甚至是媳妇都是侄儿给他安排好的。甚至搬家的时候安家银子有几十万,省着点能花好几年,圣祖爷的一些私房也会到他手里,加上配套的皇庄铺子,他只要不奢侈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也够花了。
所以他站着想了一会,跟扎拉丰阿说:“好像我也没什么可求的啊!不管,先进去玩儿,今天高兴了就行。”
在寺庙里玩儿得很高兴,临走的时候扎拉丰阿问:“不去求个姻缘?”
“求什么啊?我早晚会有媳妇的。走啦姐夫!”
接下来的几天他到处找寺庙玩儿,然而弘晖看不惯他,就把他叫来:“你这几天闲得没事儿,正好朕有件差事派给你。”
二十五不想接:“我是跟着我姐姐的,您若是派差事……”
弘晖打断他:“朕还不能指使你了?”
“我是叔叔!”
“这事儿你真不做?马上要过年了,去给汗玛法祭祀的差事都不接?”
“接接接!我亲阿玛的事儿我怎么不管,要是不管我成什么了?就我一人去啊!”